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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弛让端起可乐喝了一口，甜腻的气泡滑过，一直凉到脾胃。 脾胃与心脏分离，感到那块儿强烈而滚烫的跳动。 “喂。”温迎忽然叫了他一声。 陈弛让炸了一下，连声音都高了八度：“干嘛？” “你跟只青蛙似的，一惊一乍干嘛呢？”陈云旎不满地看着他。 陈弛让顺着瞪她一眼。 “所以干嘛？” “我写好了，你看行不行！”妹妹将白纸黑字递过来，“写完了签字生效。我想休息了，也不想和你吵了，明天还上补习班呢。” 陈弛让一目十行看完，大名签得龙飞凤舞。 小妹妹看着这框着她一年的“生死契”，悲从中来：“温迎姐姐，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你还没回我呢。” ——“现在不是倡导穿衣自由，恋爱自由，打扮自由吗？” ——“我就穿着自己想穿的衣服，化个淡妆，谈个男朋友怎么了。” 温迎想了想，在陈弛让将注意力挪过来后，才慢吞吞说：“我觉得，所有的命题，在失去前提条件时，都是伪命题。” “你崇尚你的自由，但其实真正的自由应该是愉悦的，大方的，没有局限性的。你今天这样子，怕被父母看见，怕被哥哥看见，说明这不是一件令你自由的事，甚至在束缚你，禁锢你。”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是没有真正的自由。 只有理解自由含义之后的开明和宁静。 当然了，温迎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所以也不敢多说了。 “哦。”陈云旎闷闷的，“没太懂。” 但可能以后就懂了。 似懂非懂的小姑娘回客房给男友打视频电话了，要准备告诉他这个“噩耗”。 天色已晚，陈弛让解决了一件大事，心情又舒畅起来。 “我送你回家。” “……”温迎习惯性开口，“我可以自己……” “你不可以。”他快刀打断，双臂环在胸前，堵死她拒绝的话。 “……” “今天都是你的功劳，肯定是要感谢你的。”陈弛让说，“送你回家是 裙 以前的温迎对陈弛让, 哪只是关注这么简单。 是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是一点儿有关他的风吹草动，便能在心底扎根。 可惜在冉珊认识林景安之前, 两人最亲密的缘分，也不过是在校园道路中偶遇, 她站在街道的另一边, 远远地看着他和朋友谈笑风生。 或者偶然听见他在哪个教室上课, 她装作路过的样子, 一遍又一遍从教室门口走过； 或者听谁说在图书馆遇见他在读书区, 她傻子一般跟了过去, 到达时他却早已不见踪影； 又或者是被迷妹人头遮挡的篮球赛，以及在路上听见他的名字…… 很少偷拍他，很少表达感兴趣, 对他的了解，甚至还没莫西叶知道得多。 温迎对他的喜欢, 是想要伸出触碰的手, 又悄悄背在了身后。 只有一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 茶不思饭不想，到达一周瘦了好几斤的kpi。 ——就是“打架”这件事。 《陈弛让为某个神秘女生出头》这件事曾一度在小众群体之间传得很疯, 猜测多种多样，辟谣的是一个都没有。 那段时间, 她几乎都要放弃了。 然后听了不知哪位“恋爱脑”的劝导，说陈弛让身边多年没有女生, 肯定没有喜欢的人，于是又傻乎乎得继续坚持。 现在想来, 这就是一个误会，他可能确实没有喜欢的人, 唯一出头的对象还是他的妹妹。 哦，好像也不是“唯一”。 比如之前那张角色图的所有权，他好像就维护过她。 陈弛让的指尖，和她的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纸巾。纸巾又被水渍浸湿，几乎能感受到下方的温度与细腻。 他忽然觉得口干，温迎觉得舌燥。 连带着刚才询问的“玩笑问题”，也变得迫切起来。 “嗯？”他催促了她一下，指腹微微施加压力。 “说说呗。” 男生带着他独有的侵略感，尾音勾这人，沿着两人接触之处，逐渐蔓延扩大。 温迎浑身僵硬着，脑海一片空白，几乎被问懵了。 她怎么回答？ 说以前年少不懂事，对你大概也许有那么一点儿好感？ 不可能！ 温迎乱得六神无主，眉眼乱飞。 “我们那个时候认识吗？”陈弛让继续说，闲懒地靠在盥洗池边，压低眼尾。 “不，不认识啊。”她这样回着，声线都是飘着的。 “哦，”他低声笑了笑，逗着小猫儿似的，“那谁家的好学妹会这么关心陌生的学长啊。” “你以前很出名啊，全校都知道！” “全校？” 她重重地点头，脸颊的热气越来越重：“全校都在说这件事，我路过的时候顺便听见的。” “顺便？”他的笑容继续放大，“顺便听见的一个八卦，你记了两年啊？” “……我记性好不行啊？！” “行啊。”他嘴上顺着她，笑得却格外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