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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也听祝薇红说过何青圆在宫宴上的表现, 强压之下,脑子还能转得起来,远不似初见那般怯懦。 这下,她又纠结起来,对祝薇红道:“啧,其实样貌也不错,你二哥是没见过她,见过了多半会喜欢,可不比他房里那两个要细致娇妍?” 祝薇红‘哼’了一声,道:“不然季七怎么那么喜欢?说起来季七的动作也算麻利了,但还是没赶上,叫林茹儿给算计了。不过她也没讨到好,季七居然要娶姜氏,这红线拉得乱七八糟,啧啧。” 施氏又拧了她一下,道:“你这张嘴!也给我收着点。” 祝薇红吃痛,捂着胳膊道:“同您说说有什么关系啊!这是有人有心传的,不知道是看林茹儿不顺眼,还是看…… 她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意思是林乔儿。 “林茹儿算个什么,当然是上面的。”施氏道。 林茹儿爱慕季七,所以设局戕害何青圆的说法是在何青圆解了禁足那几日传出来的。 林乔儿因此大怒,但却不好申斥谁,因为这消息没在面上流传,且还找不到源头,她没办法拿人堵嘴,如若这样做了,反而把这事儿摆到了台面上。 “我就说林谨然那时愧疚过了头,原是这样,果然与她有些关联!” 何风盈吃着一枚盐津橄榄,嚼得满口好滋味。 她在禁足之中,吃喝却比何青圆那时周到多了,大抵是她帮着掌家多年,又早早拿了嫁妆在手上,有活银子,自然使得动人办事。 见何青圆不语,何风盈笑道:“你如今也算洗刷冤屈了,只放宽心些,前尘往事不必想了。” “前尘往事不必想了,认命嫁到祝家去吧,可对?” 何青圆微微笑了起来,水红的唇瓣翘翘的,黑润的眸子却凉凉的。 何风盈见她是来问罪的,便也收起笑,缓缓侧过身子,不去看她,只道:“我也不想啊,是祝云晟忽然变卦。” “是吗?”何青圆反问,“如若是他悔婚在先,父亲再怎么逢迎总也要怒一怒做做样子,怎么会得了祝老将军也一封还肯继续婚约的书信,就那般如释重负?” 何风盈被她质问得回不出话来,只闪烁着目光,道:“是我失言在先,可既然事情已经这般了,我又能怎么做呢?” “你去嫁祝云赋。”何青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许她只是想看一看何风盈的反应。 何风盈一下扭过脸来看她,紧紧皱眉,仿佛何青圆说了什么侮辱她的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虽然与祝云晟有些口角争论,眼下不能成婚了,可毕竟这么些年,婚约的对象都是他,且他一直与祝云赋不睦,我不嫁他,反去嫁给祝云赋,你要别人怎么想我?” 何青圆静静看了何风盈一会,忽然又笑一声,这一笑令她弯了弯眸子,面上透出一股天真娇俏的风情来,但说出口的话却有些直白残忍。 “‘口角争论’‘眼下不能成婚了’,”何青圆复述着何风盈这两处描述,笑道:“姐姐,你似乎觉得自己跟祝云晟只是暂时闹一闹别扭。” “我才没有,我与他绝无可能!你不要再这里咬文嚼字!”何风盈斩钉截铁地说,连脸都涨红了。 何青圆如赞同般点了点头,讽刺道:“我还以为你是多聪明剔透的一个人,原来是个连自己心思都看不明的糊涂虫。” 何风盈瞪着何青圆,她知道这个妹妹变了,但没想到她会变得这样毒辣。 何青圆抬手在桌上放下两块印石,何风盈一看就紧紧地抿起了唇,面色更红了一点,不知是羞还是怒。 “我想着,姐姐是觉得自己要嫁去祝家,是受了太大的委屈,所以什么好的都要占了。可如今你不必嫁了,怎么好意思收着呢?” 何青圆被恼羞成怒的何风盈赶了出来,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六福,是要跟着她一起去库房里取回原本属于何青圆的田坑和水坑印石。 不只这两块印石,还有原本董氏给何风盈的嫁妆几乎都被倒了各个,各种好东西暂且不提,就连三善、孙婆子、冯婆子的身契都落在了何青圆手里。 秦妈妈瞧着桌上满满当当的各种契书,还有一份新拟过的单子,觉得好歹还有点东西填补,但又实在乐不出来,只听摇春嘟囔了一句,“姑娘不过是提了一句,老爷怎么这么急啊?” “姐姐和祝云晟的婚期本就在五月里,祝老将军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爹不想改期,只能是这样了。”何青圆反倒是她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人,尝了一口三善给她做的回春炖盅,道:“这银耳好糯。” “可,可嫁谁,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浣秋担忧地问。 何青圆却将一张契书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定睛一看,就见是钱老二所在的庄子,现在钱家一家人都在何青圆手里捏着了。 “姑娘。”她喊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了,“都这时候了,您还管我的事做什么呀!” “我叫钱老二写了和离书来,还你自由。”她即将入牢笼,看着浣秋重回自由身也好,“更何况这么多的嫁妆,你说我会嫁谁?” 秦妈妈有些失神,喃喃道:“那祝二公子的品性,可,可真是…… 若叫何青圆顶了何风盈的婚事嫁给祝云晟,起码祝云晟品性好,会一心向着她,秦妈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也会替何青圆看着施氏。 若是嫁给祝云赋,虽说继婆婆变亲婆婆,可以施氏素日的作风来看,秦妈妈也不觉得她会安生度日,而这一回的郎君可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与她一条心。 “爹定下的事情,娘都没办法转圜,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何青圆并不是不怕,她只是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五月里有一件值得期盼的事,那么这个日子就会显得遥遥无期,一天天格外漫长,可这件事情偏偏是叫人畏惧厌恶的,所以日子翻篇,快得就像树上冒新芽。 只听说祝老将军回京述职了,只听说他还带回了多年以前丢失在战场的那个儿子,只听说那个儿子因剿灭胡人有功,得了圣上封赏盛赞,只说听那个儿子是狼养大的,浑身狼性未脱,十分粗野蛮鲁。 过了一个十五月圆之夜,又有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只听说那狼子在月下长啸化兽,狼毛密厚如针,还有獠牙突爆,在祝家屋顶上咆哮不断。 “这种消息她也编的出来?”祝云晟冷笑问。 “是。”那小厮道:“不过那狼子他…… “叫大公子。”祝云晟打断他,族谱上本就有这一号人,祝云晟还记得这位兄长的名字叫做祝云来。 祝家的族谱是从祝老将军这一辈才开始记的,根本没有论资排辈这个说法,只是因为他叫云来,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这些便宜儿子就都取了这个‘云’字。 小厮闻言忙改口,道:“大公子他作息有些怪,夜里不常睡的,只白天打盹,就算睡也不在屋里,只在房顶上,或者直接跑到郊野,所以将军把在城外的所有庄子都赏他了。” “看来真是狼养大的,这几日他出去,你们可叫人跟着了?”祝云晟又问。 “不敢跟,大公子他极其敏锐,头一回我拿三公子的人试水,才跟了半条街,直接就被大公子给堵了。他还笑他们,说他们连气都不知道藏。公子,这怎么跟得了?人不吸气还能活吗?”小厮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