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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凶手就是沉迷做发型的一个。 而且对烫染乐此不疲。 鉴于理发店不太可能让这么业务不熟练的员工出来服务客人, 齐昭海倾向于这是凶手自己用卷发棒烫的头发,并且她是刚入门的级别。 之前, 她应该都是在理发店做造型,只在最近才尝试自己卷。 说起来,也多亏他们队里有石延这么个狗鼻子。这头发上的焦痕,散味少说也散了三天了,他居然还能够闻得出来。 有这等敏锐程度,也是很了不起。 齐昭海用力拍了一把石延的肩:“要是我们成功救下受害者,我可得给你这鼻子记一大功!这次,它可帮大忙了!” 女性、三十五岁上下、有孩子、热衷烫染头发、目前发型为烫坏了的棕黄色长卷发……凶手的形象,已然在齐昭海脑中有了个还算清晰的轮廓。更何况,他们已经将该凶手的范围,锁定在第二个受害者就读的云程第二中心小学。 要搜寻一个,同时具有这么多特征的老师或教职工—— 简直是小菜一碟。 云程第二中心小学里,完美契合全部凶手侧写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姓王,名淑良。 她现年37岁,丈夫早亡,有一个15岁大的女儿。 在四年前,王淑良已因家庭变故从学校辞职,离开前曾教过第二个受害者的班级。之后,她身兼数职,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当补习班老师,其余时间则在商贸广场帮人看店。 后两个工作,分别给足了她接触第一和第三个受害者的机会。 在接到抓捕命令后,简尧最后浏览了一遍王淑良的大致信息,便带着樊甜恬和其余队员连夜赶往她的居住地。 那是个上世纪建造的老旧小区,狭长的楼道里黢黑幽深。一盏盏蒙满尘埃的声控灯年久失修,精神错乱地闪烁着,发出苟延残喘的昏黄光晕。 简尧双手持枪,站在王淑良家门边,侧耳倾听动静。 屋子里静得近乎死寂。 仿佛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后面,藏着个吞噬生机的万仞深渊,深不见底。 正在这时,樊甜恬主动请示:“简副队,让我来吧。” 她摩拳擦掌,一双圆杏眼里目光熠熠,坚定异常。简尧刚点了头,就见樊甜恬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前,猛然抬腿,以与她可爱外貌反差极大的巨大力量,向紧闭的大门踹去。 “砰”的一声! 巨力顷刻袭上门板。 女警娇小的身躯,一霎爆发出震撼的力量。 在不容小觑的压迫力面前,老化的防盗门顿时败下阵来。转眼间,门板凹陷形变,认命地向警方敞开。 樊甜恬站在门前,看见了一片黑暗。 泥淖般粘稠的黑暗。 对于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这样的漆黑永远是最好的掩护色。借着这种掩饰,凶手可以躲藏在任意一个令人意料不到的角落里。因此,他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分头行动。”简尧低声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凶手,解救受害者。 简副队话音未落,众警员已在屋内四下散开,加入搜寻凶手与受害者的行动。 每往前一步,周围的黑暗都被拉扯得更加瘆人。樊甜恬也听令放轻步伐,默然攥紧拿着手电筒的五指,一步步向走廊过道的更深处探索…… 忽然,一道寒光从她身侧虚晃而过。 樊甜恬的太阳穴兀地一跳。 凶手难道藏在这里?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缓缓朝瞥见那冷光的浴室挪步,神经如上了发条般绷紧到极致:“王淑良,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交出受害者,赶紧投降……” 浴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那扇门半掩着。门板镶嵌的磨毛玻璃上光影攒动,把一切都映照得模糊如鬼影。 从过道到浴室,只不过两三步远,樊甜恬的心跳却一次比一次急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出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摸向了腰间的枪。 下一刻,子弹上膛。 樊甜恬倏然发力,彻底踢开那扇碍眼的毛玻璃门。 浴室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原来,方才她瞅见的古怪寒光,只不过是窗外居民楼的灯光映在浴缸里的液体上,折射出满室温柔荡漾的水波纹。 虚惊一场。 悬在嗓子眼的心,再次落回到胸腔。樊甜恬收起枪,刚一呼吸,某种刺鼻至极的化学药剂气味就钻进鼻腔,使她忍不住皱起眉心。 这缸液体,有点不太对劲。 抱着探究的心思,樊甜恬举步走近浴缸边沿,对着那缸液体稍微低头——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惨白肿胀的女人脸。 那是一张死尸的脸。 凄厉,可怖。 樊甜恬下意识捂住嘴,将尖叫噎在喉间。 她猜不出这人死了多久,整具尸体在看不出颜色的怪异溶液里漂浮着,泡得黑发散开如海藻,像极了民间灵异故事里的水鬼。 最诡异的是,这个女尸身上穿着的衣裙,竟然和之前那些死去的孩童一模一样! 裙摆漾开,从死亡的阴影里绽出繁花。 盛放到糜烂。 “樊甜恬,你发现了什么……”简尧闻声赶来,一进门却也愣住了。 片刻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齐昭海:“凶手不在家里,但我们在浴缸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齐昭海胸中“咯噔”一响:“第三个受害者的尸体?” “不,是另一个女生的。”简尧语气沉重。 哪怕尸身早已泡发臃肿,他也能够依稀辨认出这死者的面容。这张脸,他刚刚过来之前,才在凶手王淑良的档案里看到过。 这个躺在浴缸里的女尸,不是别人。 正是凶手的女儿。 挂断电话后,齐昭海第一时间赶到了王淑良家。 他救人心切,一进门,便迈开大步,火急火燎地径直往屋里走:“简尧呢?有没有找到第三个受害者?” 简副队无可奈何地摇头。 “你们确定,已经把这里都搜遍了吗?”齐昭海犹不肯死心。 “就差掘地三尺了。”简尧苦笑道。 他和樊甜恬带人在这间屋子里搜索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忙活到现在,天已经快亮了。黎明前灰蒙蒙的云层,透出一分薄而寒凉的鸦青色。 东方即将泛白,齐昭海的心却仿佛永坠极夜。 他低头瞟了眼手表。赤铁石英的表盘上,指针无情地移动着。难言的焦灼,随着每分每秒的推移化作熊熊烈焰,炙烤着他。 算算时间,只剩下最后十一个小时。 他们别说抓住凶手了,还连第三个受害者的影子都没见到。 要是截至今天下午五点,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她就会跟之前那些年幼的死者一样,被开膛破肚,挖去脏腑。 血淋淋的,像屠刀下宰杀肢解的羔羊。 这是齐昭海最不愿看见的。 况且,现在凶手王淑良已经被惊动了。他们无法保证,王淑良的作案时间会不会提前。 如果那样,留给警方营救的时间就更少了。 “凶手的那个男性同伙,也没下落吗?”齐昭海神色烦躁地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听到风声,于是赶在我们到来之前,跟那个男性同伙一起,把第三个受害者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点很奇怪。”简尧如实向他汇报: “根据侦查结果,这间屋子应该就是凶手杀人分尸的地点。但我们既没在屋里发现男人生活过的痕迹,王淑良的邻居们也说,这么多年来,从没见她家里来过男人。” “哦?”齐昭海眉眼一凝。 车子里没有这个人的痕迹,屋子里居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