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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金榜提名的人就是世界中心,所有人都在谈论她的名字, 每一个人都在说有关沈灼灼的事情。 这样的热闹一直到傍晚才算消去些许, 当大门紧闭,只有亲朋好友坐在一起的时候,沈灼灼心里才生出些许真实感。 她竟然真的在古代考了一个解元! 放在现在那就是个省状元啊! 但是在热闹过后,沈灼灼逐渐冷静了下来。 谢秋莳还满脸笑容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好友沉静凝神,望着刚刚点燃, 跳动的烛光,一动不动。 她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沈灼灼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举人服,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我还没见过有女子穿这身举人的衣裳呢。” 谢秋莳看到过许多女子穿得漂亮衣服, 绫罗绸缎,金银丝线, 数不胜数。 但是她确实从没有见过女子穿举人服。 “这有何难,且等上一等。” 沈灼灼说着,抱着衣服到了后卧,在屏风后面换上了这一身蓝色举人服。 圆领,绣有云纹,两侧开衩, 腰间系着蓝色丝绦, 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朴素, 并没有太亮眼的地方。 大红大紫都是高官才能穿戴,举人还算不上正式的官职, 因此那种亮眼的颜色绝不可能出现在举人身上。 蓝色其实很好看,清雅脱俗,衬得人皮肤白皙,气色红润。 谢秋莳没见过比沈灼灼更适合蓝色的女子。 “怎么样?没想到举人服这样合身,我还以为会宽松一些。” 沈灼灼在谢秋莳面前走了两步,对身上的衣服很是惊叹,她没给官府报过自己的尺寸,没想到今日送来的衣服如此合身。 “那日为你验身的妇人,想来是个绣娘,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四而儿贰五九幺伺七绣娘们有一双利眼,一双巧手,叫她们看上一看,她们就知道你的尺寸了。不过今年青州官府的人确实很上心,竟然会找绣娘来为你改衣服。” 谢秋莳拉住沈灼灼的衣角,仔细打量着这一身,微微皱了皱眉,“太朴素了,该佩玉镶珠,才算得上好看。” “不过是个举人,哪儿能打扮的那么富贵,之后还要去参加鹿鸣宴,倒是可以稍作打扮。” 鹿鸣宴上,新科举人们都要穿上举人服,为了能做出分别,举人们可以佩戴自己的首饰,君子佩玉,玉佩与禁步都可以戴上。 可惜沈灼灼还没有到及笄的日子,她不能戴珠钗,只能简单的戴点儿绒花头饰。 说到打扮,谢秋莳也想起沈灼灼尚未及笄的事情了,“过两个月才及笄,要到年底,那你的及笄宴就要在京城举办,到时候,可能没什么人,我也不一定能到场。” 谢秋莳回了京城后,肯定会忙得脚不沾地,别说参加沈灼灼的及笄宴,沈灼灼本人,她可能都见不到几次。 沈灼灼倒是无所谓,她在现代的成人礼,就是自己一个人过。 “只要你们真心祝贺我,宴席举不举办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不如你与我一样,将此事推后,等以后时机成熟再举办。” 谢秋莳的生辰在黑山镇过了,她身为公主,肯定不能在黑山镇度过及笄之礼。 好在时下世家大族的女儿本就有晚嫁的风俗,十五岁开始相看,临近二十才成婚者比比皆是,只要在大婚之前举办及笄之礼就行,没人会说三道四。 沈灼灼想说没必要,真不用在这种小事上操心。 但谢秋莳很坚持,沈灼灼也不好说什么了,古人讲究仪式感,她入乡随俗就行。 说话间,月上中天,夜深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早早睡去。 有人却睡不着了。 曹光在灯火照耀下,脸上阴影密布,显得整个人狰狞莫名。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曹光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桌上,杵着头闭目,他不想搭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还在敲门。 锲而不舍,叫人厌烦。 “进。” 推开门,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她头发都已经梳在脑后,这是妇人发型,她是新嫁娘。 “夫君,夜深了,怎么还没睡?可是白天报喜的官差扰了清静,晚上睡不下?” 魏宜小声问着,眼底是不着痕迹的讨好,她有些害怕自己的夫君,又必须来关心他。 “没事,你困了先睡,我今日在书房歇息。” 曹光眼睛都不睁,像是眼前站了个貌丑无颜的人一般。 魏宜咬了咬下唇,将手上端着的汤放在桌上,“我为夫君熬了一碗安神汤,夫君若是心神难宁,便喝了此汤吧,过两天是鹿鸣宴,夫君总不好形神憔悴的赴宴。” 曹光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眼睛也是温柔的圆杏眼,但在看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显得十分凶狠。 他笑了笑,“娘子可真是贴心,不愧是高门大户出身,倒是会伺候人。” 魏宜脸色微微一白,狼狈低下头,躲过曹光的注视,“我、我只是担心夫君。” “我曹良泽没本事,未曾如王爷期许的那样,夺得解元之位。”曹光根本没有听魏宜的解释,只是坐直了身子,看都不看桌上的安神汤一眼,起身就往旁边的软塌走去,他坐在软塌上,伸手拂过软榻上摆放的书籍。 “苦读二十载,本以为能一鸣惊人,没想到结局是屈居人下。大族出身的天纵之才,输给了一个尚未及笄的无名女子,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嗤笑我名不副实,乃庸碌之辈。” “夫君乃是青州第二!不比那沈灼灼差,她也不过是侥幸才得了解元之位!王爷说过,入了朝堂,没人会在乎官员乡试排名第几,会试排名又是第几,夫君真正该在意的,是状元之位!” 曹光闻言,骤然握紧了书本,手背青筋跳起,可见内心的愤怒。 “你是觉得,那个女子,她能走到最后,与我争状元之位?朝廷大臣会同意让一个女子入朝为官,藐视天下男子吗!” 他不想从魏宜口中听到对局势的分析,他只想听到一个答案,一个魏王会帮他的答案。 魏宜从小被培养出来,就是为了帮魏王笼络人心,对人心最为敏锐,她这话放在以前自视甚高的曹光耳中,那是最为顺耳的话,放在现在嫉妒不已的曹光耳中,那就是扎心之语。 “当然不会,大人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只是夫君,听说那个沈灼灼乃是周小将军举荐而来,周家乃是长安公主的母家,她这来历,不同寻常啊。” 魏宜熟练说出顺着曹光的话,说完等曹光的脸色变得好看一些后,又提到了沈灼灼的来历。 事情有关长安公主,那结局就不一定能如他们所愿了。 皇帝宠爱长安公主,三年前更是意图立公主为太子!这三年后宫妃嫔无所出,长安公主就是皇帝唯一血脉,皇帝为了皇权不旁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皇帝连立太子的旨意都写好了,就等着哪一天把大臣们磨得没脾气了,将这道旨意昭告天下。 “长安公主,她不过是个公主,难道还能成为吕后一般的人物吗?女子主政,霍乱朝纲,乃是大祸!” 曹光不相信长安公主能将一个女子推入朝堂为官。 魏宜没有附和曹光这段话,长安公主乃是皇亲贵胄,更是魏王唯一的堂妹,别看魏王和长安公主争夺皇位,水火不容,但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他们可以互相攻讦,不代表外人能对皇家的事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