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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读书人更喜欢追捧当世的名人佳作,这些古籍已经没多少人喜欢了,而且质量良莠不齐,能一下子全卖出去可太好了。 余若皱起眉头,二十两银子,这也太贵了些,当年他在这里买过最贵的一本都只要五两银子。 他看向霍如深,想告诉他这价格太贵了些。 好在霍如深也不是傻的,他拿起一本已经落满灰尘的书随意抖搂了几下,先不提扬起的尘土,因为许久未养护,里面的书页都松散了。 余若指着书页上被虫蛀的痕迹道:“即便是古籍,里面的内容暂且不提,这书都毁成这样了,店家卖二十两是否太黑心了。” 那店家见此嘴硬道:“本就是古籍,老朽寻来时就已经如此了,实在不行再给你们便宜些,二百两!” 他前几年还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去晒晒,可老了根本不愿动弹,就一直摆在那。 余若看霍如深打算直接掏钱,忙按住了他的手,还是太贵。 这些年在江淮过惯了节俭日子,当上首辅后又遇到国库空虚,余若是一个铜板都不想浪费,所以适才连霍如深的身份都抛在一旁,将他手中的银票按下。 “看来店家是不想做这档子生意,这些书你留在卖给别人吧。” 余若作势就要走,那店家这才着急了起来,这些书虽为孤本,但一般来这的读书人大多家境不好,世家子也不往这偏僻地方来,好不容易等来了人买,他一咬牙,“一百五十两!” 余若不出声,霍如深则站在一旁看着,或许今日他该拉上颜莳一起,让她也见见一国首辅跟人讲价的样子。 “一百两!不能再低了,老朽也一把年纪了,做份买卖不容易。” 他试图拿年龄来讨同情。 霍如深也觉得这价格还行,想跟余若说就这样算了。 可余若则面不改色地说了个数:“八十两。” 对面的店家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放下了算盘,“八十两便八十两。” 全卖出去也好过放在这里积灰。 霍如深唤来了外面的侍从,他还是留下了一百两银子,只不过让店家又挑了些近日在京城中卖的不错的书。 那店家自然笑脸相送,还让他们下次再来。 余若看着被抬走的书道:“陛下最近颇爱看书?” 霍如深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朕自然要看看民间流传甚广的书,先生不是说过,这些东西也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世人的想法吗?” 余若点头,“确实如此。” 他竟然忘了这些,好在陛下还记得,看来他也有必要让人盯着这些,毕竟古往今来最容易被煽动的便是学子。 因为心里揣着事,余若便也没再问霍如深有关古籍的事,回了皇城就直奔武英殿。 今日的奏折还没批,霍如深只能先让人把那些书送去景玉宫。 ~ “娘娘,这些书真的不是陛下从哪来捡来的吗?” 听月看着霍如深让人送来的那些古籍发问。 她先将旁边那堆看起来好一点的书抱到书案上,剩下那些还有浮灰,需要收拾收拾。 颜莳垂眸看过去,确实不知放了多久,也不知霍如深从什么地方寻来的。 她弯腰拿起其中一本,上面记载的似乎是些民间传说,她还从未见过,而且颇有趣味,不自觉便翻看起来。 听月刚将手中的书放好,转头就看见颜莳手中捧着本书页泛黄的古籍,忍不住道:“娘娘先放下,奴婢除了干净了您再看。” 她站在这里都能闻见霉味了,好歹拿外面晒晒去去味。 颜莳闻言将手中的书给放下,听月立刻递上拿过来湿帕子,“娘娘看看书案上这些,这些似乎是新的。” 说完她就使唤人把地上那堆古籍抱了出去,正好今日天气不错。 颜莳擦过手后,翻了翻书案上的书,抽出了一本封面上什么都没写的书,有些好奇的翻看。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动作有些慌乱地合上,颜莳闭上眼睛,一时不知该拿这本书怎么办。 听月将书收拾好后重新回到殿内,她看着颜莳有些泛红的耳朵,以为是殿内暖意不够,又往暖炉内加了几块炭。 只是她刚想把颜莳放在手边的书给摆好,颜莳就按在了那本书上,“这些就先放在着别动,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颜莳将人打发走,本想将这书直接放暖炉里烧了,但又太过显眼,想了想先压在了最下面。 因为北疆那边有奏折递来,霍如深一直忙到了晚上,等他回景玉宫的时候,颜莳已经用过晚膳了。 霍如深坐在椅子上,让听月去看看小厨房还有什么吃的。 颜莳站在书架旁问道:“陛下最近似乎很忙,连晚膳都用不上?” “北疆那边催军需,各地送来的赋税经户部清点后,一部分拨去了北疆。”他并未在颜莳跟前忌讳这些,甚至觉得颜莳有时能帮他出出主意。 说话时,霍如深随手拿起一本书,在颜莳来不及阻止的时候翻看了起来。 下一刻,霍如深面色有些怪异,他轻言道:“没想到,殿下居然会看这些。” 他手中正是颜莳翻开后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一本春宫图。 颜莳没好气地道:“陛下不如再仔细看看这些书是哪来的?” 明明是他让人送来的, 反而倒打一耙她喜欢看。 霍如深看了眼手里被合上的书,想起他确实让店家多拿了些最近在京城卖得不错的书,没想到就被塞进了本春宫图册。 这上面的东西实在难以入眼, 霍如深直接将书放进暖炉里烧了。 两人说话时, 听月端来了几盘点心放到霍如深面前,包括最近颜莳颇为喜欢的甜羹。 似乎是因为那本有些突兀的图册的原因,两人都没再说话, 颜莳挑了本喜欢的书去了内殿,走到半路她想起还没将今日容夫人的事告诉霍如深。 她停下了脚步, “今日容夫人来了一趟,我让她把香料制备的法子说给太医院, 省得她次次送来,但午后国公府来人回话,说是制备太过麻烦,不想劳烦太医院。” “而且那药方出自夏家送去国公府的大夫之手。” “殿下的意思是他们打算在太医院里安插人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可以不用她多言。 霍如深没说要如何处置, 颜莳觉得他大抵还是不会动手。 珠帘相撞,颜莳进了内殿。 正如她所料, 在北疆没稳妥之前,霍如深确实不会动手。 面前的点心太过甜腻, 霍如深没用几口, 他喝了几口清茶,稍作洗漱后便要歇息,这时他才发现外殿的软榻换了。 内殿已经熄了灯, 霍如深看向走出来的听月道:“这软榻什么时候换的?” 听月如实答道:“娘娘说软榻太小, 怕陛下睡得不舒服,就让奴婢去换了一个。” 霍如深闻言竟然有种荒唐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抬手让听月下去,站在软榻前想了半响。 他知道颜莳还没睡,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步往内殿走。 颜莳听见了脚步声,她坐起身来,借着床头的烛光看向来人。 因为霍如深之前说过不会强迫她,他总不会在这上面诓她,是以颜莳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有别的事要问她。 霍如深确实是有事要问她,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被昏暗烛光笼罩的颜莳。 他缓缓开口道:“殿下还记得前几日在武英殿跟朕说的话吗?” 颜莳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些,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