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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如深道:“显而易见,殿下的法子很管用。” 经过今日,想必城中百姓会对谢均换个态度,霍如深摩挲着挂在腰间的玉珏,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开口问道:“朕若想留谢均一命,殿下觉得如何?” 颜莳答道:“做决定的是陛下,无需问我。” “若朕非要殿下评价一番呢?”他目光盯着颜莳,犹如那次杀了安国公之后,偏要颜莳一个回应。 “陛下要留下谢均,无非是因为之前徽州城百姓对他的爱戴,他也确实做过有利百姓的好事,杀了他固然简单,留着他还能彰显一番陛下的仁慈。”颜莳语气平缓地将霍如深心中所想说出。 前几日他不断在徽州城诛杀贪官,哪怕是为了城中百姓,但难免会有人认为他手段过硬,生性残暴,这时他若是饶了谢均一命,对他的名声是极好的。 颜莳不干涉他的决定,但她还是会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功过相抵,陛下小心别人也拿这些说事,京城那些官员哪个没功劳?” “殿下说的不错,倒是朕想简单了。” 不知为何,颜莳总觉得霍如深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她忍了忍,可那视线看过显眼,她想忽略都不行。 最后她呢喃了一声,“不如抄家流放。” 霍如深应该是听见了这句呢喃,在颜莳身侧无声笑了笑。 他觉得颜莳的作用应当在朝堂,她比余先生更懂怎样“教”他去做个皇帝。 正是知道这些,霍如深才不担心她会干涉朝政,甚至有意无意把东西送到她跟前,因为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私心很少,几乎没有,而他却想成为颜莳私心里的一部分。 ~ 谢家被抄家流放那日,颜莳向霍如深要了个手谕,她想去见见宁康。 霍如深答应了,亲自将人送到公主府,他没进去,不管颜莳想说什么,都由她。 因为谢均的罪名已定,宁康才得以恢复清白身,谢家被抄家流放,她因为前朝公主的身份得以留在公主府里。 只是如同囚禁一般,每年只能出去两次,这是霍如深下的令,因为宁康毕竟还是谢家人,徽州城百姓也不一定会接纳她,霍如深的意思是先让她在公主府关着,算是受了谢家的波及,过两年再撤了命令让她能自由行动。 颜莳再见到宁康时,她依旧跪在佛堂前,面容虔诚而平和。 这次宁康放下了手里的经书,看着颜莳问道:“娘娘过的可好?” 颜莳轻声道:“很好。” 某种意义上讲,她过的确实很好。 听见她的回答,宁康冲她笑了笑,一如记忆里那个温和待人的皇姐。 “根据律令,若夫家获罪,女子便恢复自由身,公主现在已经不再是人妇了。” 宁康坐到她对面,闻言面上多了些释然,“真好,我终于不用再跟那些人有瓜葛了。” 她换了个称呼,不再自称“本殿”,像是想和颜莳再亲近些。 颜莳将霍如深下的令告知了她,宁康接受的很快,她道:“以前在皇城的时候,也是不得外出,十几年都过来了,哪还在乎这一两年,公主府不小,对我来说足够了。” 她看着颜莳道:“贵妃娘娘不用为我担心,只要没了谢家人,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宁康看着手边抄写的往生经,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颜莳听:“颜氏倒了之后,我就已经在等死了,等着哪日圣旨就落到徽州了,也正是那之后,我开始跪在佛前,不知道要诵多久的经书才能抵上颜氏犯下的错,想让死去的人安息,也想赎罪。” 她抬眼看向颜莳,“其实活着的人要比已经死了的人更痛苦,贵妃娘娘说是吗?” 颜莳似乎是察觉到了宁康的暗示,但她并未多说其他,而是越过宁康看向她身后供奉的佛像,“公主说笑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做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颜莳觉得还是活着快活些。 如若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能见宁康的最后一面了,等徽州安定后,他们便要离开了。 听霍如深说,原本被谢均架空的徽州太守已经在接手官务了,好在他是个干净的,不然又要从别的地方调任。 “娘娘说的对,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宁康好像开心了许多,在送颜莳离开时,她将自己在寺庙内求的一串佛珠送于颜莳。 她也知道两人恐怕再无相见之日,站在门外目送着离开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身旁侍女说天冷,扶着她回去。 “殿下,为何您最近抄的往生经都少了一份?” 已经不止一日了。 宁康缓缓摇头,“没少,那些够了。” ~ 颜莳回去时,又看见了跪在外面求见的谢家兄妹,谢青她见过,跪在她身旁的兄长谢章她还是 霍如深出现后, 谢青的哭声更大了些,似乎是想引人注意,而跪在她身边的谢章却显得有点畏缩。 眼见身边人有些不耐, 颜莳开口问了两人住在何处, 然后直接让护卫送他们兄妹离开。 好歹是出身世家,他们也知道脸面,没多做纠缠。 “殿下好心送他们离开, 可他们明天还会跪在这里。” 霍如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让人送过一次了,该说的都说了, 奈何他们好像非要求一个谢家的免死金牌,简直痴心妄想。 颜莳没多想, “难不成他们还能一直跟着我们去渝州?” 显然,她低估了谢家兄妹的决心,在南巡队伍离开之时,他们也跟了上来。 去渝州的时候,换掉了水路, 颜莳朝外看了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倒是有些佩服谢家兄妹俩敢跟着。 前几日京城又递来了书信,信上说在他们离开这些日子朝堂没出多大事, 倒是京城内似乎多了些异族身影。 “余先生已经让人防范着了,说不定是来做生意的商人。” 说这话时, 霍如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