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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问老夫人一句，这二姑娘好端端的在祠堂里，这祠堂怎会突然就着了大火呢。” 白氏没有想到殷氏会如此问，倒一时有些语塞。 “我们可不敢娶这种姑娘做儿媳，别好端端的府宅就给烧了。” “霍夫人慎言，那只是意外。”谢怀宗说道。 “谢老爷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在说了，不论是意外还是人为，我们霍府都不愿意有这种事情发生。” “管嬷嬷，将东西拿上来呈给老夫人。”殷氏可不想在继续和两人纠缠下去。 管嬷嬷将一个册子交到了白氏手中。白氏草草的看了一下，是一份礼单。上面都是一些珠宝首饰，古玩玉器。 “这就当是给贵府二姑娘的补偿了，也足够二姑娘风光出嫁了。” 白氏听到殷氏如此说，倒有些被气的喘不上气了。 谢怀宗此时也是坐不住了，这不但是对他女儿的羞辱，也是对谢府的羞辱。 “霍夫人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很简单，当初的亲事是婆母所说，我一直都不承认。谢老爷和谢老夫人若是有何不满，去找我婆母理论。忘记了，现在我婆母不在了，你们也无法和她对质了。我现在也是看在我婆母的面上，给二姑娘和谢府一些补偿，谢老爷和谢老夫人不要不识抬举。若真是撕破了脸面，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萧儿倒是无所谓，到时候丢脸的只会是二姑娘。” 殷氏话中的威胁之意，白氏和谢怀宗当然听的是清清楚楚的。只是现在的霍府，她们真的是开罪不起。可是她们也不想这么窝囊的任人宰割。 虽然殷氏出手很大方，但对白氏来说，这还远远的不够。 白氏也知道，这次殷氏是铁了心要毁了这门亲事。若是这样闹下去，谢府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想到此处，白氏便示意谢怀宗坐下说话。 殷氏看到白氏这般，便心中了然。缓缓道：“我知道谢老夫人是个明白人，我们两家也没有必要闹的那么难看，到时候只是让旁人看了笑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谢老夫人有什么要去求，现在都可以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白氏沉吟了片刻，她知道此事已成了定局，两家真要是撕破了脸，对谢府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让霍府欠谢府一个人情。便说道：“我们谢府虽然不及霍府，但也不是那种小门小户的人家。两家既然结不成亲，那也不能结了怨。” “谢老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想的通透。”殷氏倒是有些佩服眼前的白氏，受此屈辱，还能笑脸相对。 “你先下去忙吧，我和霍夫人有几句话要说。”白氏对谢怀宗说道。 谢怀宗知道母亲是想支开自己，便也没有在待下来，这个殷氏他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了。便告辞离开了。 “老夫人有话请说。”殷氏道。 “既然霍夫人如此说了，两家结亲也就没有必要了。只是老身有一个条件，犬子现在坐的位置坐的太久了……” 殷氏何其聪明，白氏话未说完，她便知其意了。 “老夫人觉得谢老爷坐在哪里合适？” “那就看夫人的诚意了。” 看来这白氏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只是若是能毁了这个婚约，这些也不算什么。 “我只能回去劝劝夫君，在圣上面前替谢老爷美言几句。至于结果是什么，就要看谢老爷的运气了。只是从今以后，我们霍谢两家可就在无关系，互不相欠了。” 白氏点头应允道，“只是若是旁人问起这亲事……” 殷氏说道：“我会对外宣称，我家犬儿一心想报效朝廷，无心这些儿女情长。不想耽误了贵府千金，让其另择佳婿。” 白氏心知，也只能如此了。 等殷氏走后，谢怀宗便来找白氏。 “母亲这事办的糊涂。”谢怀宗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我们就算是不同意，霍府又能将我们怎么样？母亲如此做，以后让卿儿出去如何做人？” “你这是在怨我了。你没看到殷氏方才的模样。我们不同意，又有什么用。”白氏叹了口气。 “你若是做官争气一些，我们谢府就不会受今日之辱了。”白氏抹着眼泪说道。 谢怀宗最见不得母亲这般，连忙认错道：“是孩儿的错，孩儿拖累了母亲，让母亲为孩儿操心了。” “你大哥走的早，谢府现在就靠你撑着，母亲知道你不容易。只是我们现在比不得霍府，因此才处处受人压制。母亲不是怨你，我们现在低低头，等哪一日我们谢府翻了身，在报今日之仇也不晚。” “孩儿都听母亲的。可是卿儿那边该怎么办？”谢怀宗虽然不喜这个女儿，但好歹谢韶卿也是她的嫡女。 “只能怪卿丫头没有福气了。这事先不要给她说，让她先将伤养好了在说吧。” 谢怀宗知道也只能这样了。闷闷不乐的回了紫竹居。 “同福，去备些酒过来。”谢怀宗心中气闷。 同福领命而去，很快就捧着一壶酒上来了。 他替谢怀宗斟了一杯。 谢怀宗端起了碧青色的酒盅，一饮而尽。 “老爷，要不要去请苏姨娘过来。”同福问道。 “不必了。我就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夜探王氏 不多时，谢怀宗便将一壶酒全都喝光了。 “同福，再去给我在拿一壶酒来。”谢怀宗大声嚷嚷道。 同福看到谢怀宗已有了醉意，便劝解道：“老爷莫要在喝了，对身子不好。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又要责罚小的了。” “你懂些什么？休要再啰嗦了，快给老爷将酒拿来。” 同福看到这般场景，也不敢再劝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又去给谢怀宗拿了一壶酒过来。 很快，这一壶酒也下肚了。 谢怀宗摇着空酒壶，看着里面真的没有了。 便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同福赶紧扶了上去。 “老爷醉了，就不要在出去了，快些回房中歇息吧。” 谢怀宗没有理会同福，甩开同福的手，脚步趔趄的向院外走去。 “老爷这是要去哪里？”同福连忙跟了上去。 “去，去……”谢怀宗已经醉的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同福以为谢怀宗要去苏姨娘那里，便扶着谢怀宗往云溪阁方向走去。 谢怀宗虽然有些醉了，但还是能辩的清方向。 “去，去望月轩。”谢怀宗说道。 同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问道：“老爷是说去望月轩吗？” “你是不是聋了，还要老爷我在说一遍吗？去望月轩。” 同福无奈，只得扶着谢怀宗往望月轩走去。 望月轩门口，守门的丫鬟看到同福扶着谢怀宗走了过来，连忙跑进去禀报王氏。 “打发他走吧，就说我歇息了。”王氏听到谢怀宗过来了，连头也没有抬便吩咐丫鬟道。 “扶秋，你也一同去看看。” “是，夫人。”扶秋便同着小丫鬟一同出去了。 “夫人当真不让老爷进来？”顾嬷嬷说道。 “还见他做什么。我现在有卿儿就够了。至于夫君，不要也罢。” 顾嬷嬷听出了王氏话中的怨气，她知道王氏对谢怀宗还是有情义在的。 这个时候，只听到院中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是谢府的老爷，我那里进不得。你们快些让开。” 王氏听出了这是谢怀宗的声音。 扶秋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夫人，老爷醉了，非要进来，奴婢们拦不住了。” 说话间，谢怀宗已经揭开帘子走了进来。 “漱儿，你当真是不愿意在见我了吗？” 谢怀宗摇晃着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王氏的手，口中不停的唤着「漱儿，漱儿」。 “你们都下去吧，老爷和夫人有话要说。” 顾嬷嬷见此情景，连忙打发房中的丫鬟出去了，然后将门带上，自己也退了出去。 “你还来做什么？” 王氏挣脱谢怀宗的手，勉强镇定的坐在玫瑰扶手软椅上。 但还是能看到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在摇晃的烛火下，更有一种含羞带涩的妩媚之态。 “漱儿，你当真这般狠心？”谢怀宗踉跄的走了过去，俯下身，又紧紧的拉住了王氏的手。王氏使劲的想挣脱，但奈何她一个妇人，岂能敌得过一个男子，最后也就任由谢怀宗将手握在了掌中。 “你可知，今日殷氏过来了。”谢怀宗说这话的时候，将头低了下去。 今日殷氏来的时候，王氏也得了信儿。但却不知殷氏此次来谢府，是为了何事。 “殷氏是来退婚的。” 王氏虽有预感，殷氏定是来者不善。但却没有想到，殷氏竟然是来退婚的。 谢怀宗看见王氏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便安慰道：“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女儿在择佳婿，你莫要难过。” 谢怀宗便将今日殷氏之言都告知了王氏。 只是谢怀宗不知，王氏并不是难过和霍家的亲事。王氏只是心中愤怒，若是要退婚，也是她们退将军府。当初可是霍老太太，巴巴的看上了她的卿儿。现在霍老太太死了，她们霍家就翻脸不认了。不认这门亲事也就罢了，竟然还揪着卿儿受伤之事，大做文章以此来退婚。 就在王氏思考虑此事该如何告知女儿的时候，谢怀宗趴在王氏的腿上，沉沉的睡去了。 王氏看着伏在自己腿上的谢怀宗，心中的怨恨在此时，竟然都荡然无存了。她想起了他们的过去，曾经的他们也很恩爱。 “夫人，醒酒汤熬好了。”顾嬷嬷在门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