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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论喜欢受到赞美及喜欢值得赞美,并论害怕受到谴责及害怕应受谴责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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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天生不仅希望被爱,而且也希望自己可爱,或者说,希望自己是一个自然适宜被爱的家伙。他天生不仅害怕被人怨恨,而且也害怕自己可恨,或者说,害怕自己是一个自然适宜被人怨恨的家伙。他不仅希望自己受到赞美,而且也希望自己值得赞美,或者说,希望自己是一个自然适宜受到赞美的家伙,即使这家伙没受到任何人赞美。他不仅害怕受到谴责,而且也害怕自己应该受到谴责,或者说,害怕自己是一个自然适宜受到谴责的家伙,即使这家伙没受到任何人谴责。

喜欢自己值得赞美,绝非完全源自喜欢自己受到赞美。这两种情感原理,虽然它们彼此类似、相关相连,并且时常混合在一起,不过,在许多方面,它们仍然是两种明显不同而各自独立的原理。

对那些品行为我们所赞许的人,我们心里自然怀有的那种喜爱与钦佩的感觉,必然使我们倾向希望我们自己也变成是那种愉快的感觉的对象,希望我们自己也和我们最喜爱与钦佩的那些人一样的和蔼可亲与令人钦佩。好胜仿效的心理,即热切希望我们自己胜过别人的心理,根本的来源就在于我们对他人的卓越感到钦佩。但是,我们不会仅满足于我们像别人那样受到钦佩。我们至少必须相信我们自己像别人那样值得钦佩。为了获得此一满足,我们必须变成是我们自己的品行的公正旁观者。我们必须以他人的眼光看待它们,或者说,必须像他人那样看待它们。当我们以这个观点看待它们时,如果它们看起来像是我们希望看到的那样,我们便会感到快乐与满足。如果我们发现别人,当他们实际上以我们只能在想象中努力坚持的那种眼光来看待它们时,获得与我们自己先前所见的恰好相同的见解,那么我们的这种快乐与满足将被大大地加强。他们的赞许必然会加强我们的自我赞许;他们的赞美必然会使我们更加坚定觉得我们自己值得赞美。在这个场合,喜欢值得赞美不仅绝非完全源自喜欢受到赞美;反倒是喜欢受到赞美,至少在相当大的程度内,源自喜欢值得赞美。

别人的赞美如果不能被视为某种证明我们值得赞美的证据,那么,无论这赞美是多么真诚,它也不可能带给我们什么快乐。由于无知或误会而好歹让我们得到的尊敬与钦佩,绝不可能使我们感到满足。当我们察觉到我们不配享有这样的尊敬与钦佩,察觉到一旦真相大白我们便将面对截然不同的感觉时,我们的满足绝不会是圆满无缺的。某个人,如果为了我们没有做的行为而称赞我们,或为了对我们的行为毫无影响的动机而称赞我们,那么,他所称赞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别人。我们不可能从他的赞美获得任何满足。他的赞美要比任何谴责更让我们感到羞辱与伤心难过,并且会不断地使我们想起所有回想中最令人沮丧泄气的那种回想,即:想起我们应当是什么样的人,但实际上却不是那样的人。一个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脂粉的女子,即使别人赞美她的肤色漂亮,想必不可能从中感受到多少虚荣。我们会预期,这赞美反而应当使她想起她的真正肤色会在别人身上引起哪些感觉,并且使她为了这悬殊的对比而更加感到羞辱难过。如果有人为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赞美而感到高兴,那无异证明她的个性至为肤浅、轻佻与软弱。这种性格被正当称为爱慕虚荣,各种最荒谬卑鄙的恶习,各种矫揉造作与常见的虚言谎话,便是根源于此。要不是经验告诉我们这些恶习实际上是多么的常见,否则任何人都应当会猜想,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常识便可以使人类免于这种愚蠢的恶习。一个愚蠢的说谎者,竭力在他的朋友之间以陈述子虚乌有的历险经验引起钦佩;一个妄自尊大的纨绔子弟,装模作样地摆出地位尊崇的架子,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正当的资格享有那样尊崇的地位,他们两者无疑会因自以为受到赞美而感到高兴。但是,他们所感到的虚荣是以这么显著的心理错觉为基础,以至于他人实在很难想象任何有理性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错觉给蒙骗了。当他们设想自己处于自以为已经被他们欺骗得逞的那些人的处境时,他们只觉得对自己钦佩得不得了。他们不是以知道他们的朋友应该怎样看待他们的那种眼光在看待他们自己,而是以他们相信他们的朋友实际怎样看待他们的那种眼光在看待他们自己。他们的个性浅薄、软弱与愚蠢,使他们永远无法反省自己,使他们的眼光永远无法回向自己,永远无法采取自己的良心必定会告诉他们应该采取的那种见解,永远无法看到一旦真相大白时他们在每个人的眼里将是多么的卑劣可鄙。

无知与无稽的赞美,让我们感觉不到真正的喜悦,让我们感觉不到任何经得起严格检验的满足,相反,即使我们实际上没受到赞美,然而,当我们想起我们的行为是那种值得赞美的行为,或想起我们的行为在每一方面都和人们自然且普遍会给予赞美与认同的那些标准与规则相符时,我们心里往往会觉得真正的舒坦。我们不仅喜欢受到赞美,而且也喜欢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值得赞美的行为。我们喜欢想起我们已经使自己变成人类自然赞许的对象,即使实际上永远不会有人对我们表示赞许;我们厌恶想起我们已经变成人类应当谴责的对象,即使实际上我们永远不会受到谴责。某个人,如果他心底明白自己严格遵守的那些行为标准,根据一般经验,通常会被欣然赞许,那么,他在反省自己的行为是否合宜时,一定会感到满意。当他像公正的旁观者那样审视自己的行为时,他将完全体谅所有影响他自己的行为动机。他怀着愉快与赞许的心情回顾那行为的每一个环节,即使世人将永远不清楚他做过什么,他用来看待自己的那种态度,也比较不会是他们实际用来看待他的那一种,而比较会是如果他们对实情有更充分了解的话,他们将用来看待他的那一种。他提前感受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将给予他的赞美与钦佩,亦即,他透过与他们的这些感觉同感共鸣而自己抢先赞美与钦佩自己。没错,这些感觉实际尚未发生,但是,它们只因受阻于人们的不知情,所以才未发生。然而,他知道,这些感觉是他那种行为的自然且寻常的后果;他的想象力把这些感觉和他的那种行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于认为,这些感觉作为尾随他那种行为而来的报偿,于理是自然而然,而于情则是合宜恰当。有些人志愿抛弃生命以求取某种他们今生再也无缘享受的名声。然而,他们的想象力使他们提前感受到人们在他们死后将会授予他们的那种声誉。他们永远也听不到的那些掌声,似乎在他们的耳中回响;他们永远也感受不到其实际效果的那些钦佩与赞美的情绪,似乎在他们的胸中鼓动震荡,从他们的心中赶走所有自然的与最强烈的恐惧,使他们浑然忘我地完成几乎是人性所不能企及的伟大事迹。但是,比较这种直到我们不再可能享受到它的实际好处,才会授予我们的赞许,以及那种固然将永远不会授予我们,不过,如果真有办法使世人适当地了解我们真实的行为情况的话,他们将会授予我们的赞许,在这两种赞许间,就事实而论,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差别。如果前一种赞许时常产生这样激烈的影响,那我们也就无须讶异后一种赞许总是被人们这么看重了。

当自然女神为社会造人的时候,她赋予他一种根本的愿望,使他想要取悦他的同胞,并且赋予他一种根本的憎恶感,使他讨厌触怒他的同胞。她教他要在他们赞许他的时候觉得快乐,并且要在他们责备他的时候觉得痛苦。她使他们的赞许本身成为最讨好他与最令他觉得愉快的事情,并且使他们的谴责本身成为最令他伤心难过与最惹他嫌恶的事情。

但是,只是希望得到同胞们的赞许,以及讨厌受到同胞们的责备,将不足以使他适合他所以被造就的那个社会。因此,自然女神乃不仅赋予他一种愿望,使他想要被赞许,而且也赋予他另一种愿望,使他想要当一个应该被赞许的人,或者说,使他想要成为他自己在他人身上所赞许的那种人。第一种愿望只会使他希望自己看起来适合社会。若要使他渴望自己真正适合社会,则他非有第二种愿望不可。第一种愿望只会促使他假装自己具有美德,促使他隐瞒自己的败德恶行。若要使他从心坎里真的喜爱美德,并且真的憎恶败德恶行,则他非有第二种愿望不可。在每一颗造就优良的心灵里,第二种愿望似乎是这两种愿望中力道最强的。只有最软弱且最肤浅的那些人,才会因获得他们自知完全不应受的赞美而兴高采烈。软弱的人有时候会欣喜于这种赞美,而智者则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会拒绝这种赞美。虽然智者从别人的赞美中感觉不到什么快乐,如果他知道在他受到赞美的场合没有什么值得赞美之处,不过,他却时常极其乐意做他知道值得赞美的事,虽然他同样清楚地知道那值得赞美的事永远不会得到赞美。对他来说,在不应受到赞许的场合,得到人类的赞许,绝不会是什么重要的目标。对他来说,在真正应当受到赞许的场合,得到人类的赞许,有时候也许不是一项顶重要的目标。但是,对他来说,成为值得赞许的家伙,必定总是一项最重要的目标。

在不应受到赞美的场合希望得到或甚至接受赞美,只可能是由于最可鄙的虚荣心在作祟。但是,在真正应当得到赞美的场合希望得到赞美,则不过是希望我们应该受到一种最基本的公平对待。所以,对智者来说,喜爱正当的名声或真正的荣耀,只为这名声或荣耀本身的缘故,而完全不计较从中能获得什么实质的好处,也不是他不该有的喜爱。然而,他有时候会刻意忽视,甚至藐视这种名声与荣耀。而他最倾向于这么做的时候,莫过于当他对自己的行为的每一个环节的合宜正当有最充分完整的信心时。在这种时候,他的自我赞许,不需要他人的赞许给予加持增强。只要有它就够了,有了它便足以使他感到心满意足。这自我赞许,如果不是唯一,也至少是主要能够或应该会使他感到焦虑挂念的目标。喜爱它,就等于是喜爱美德。

正如我们对某些人物自然怀有的那种敬爱与钦佩的情感,会使我们倾向希望自己也变成那种令人愉快的情感的合适对象,我们对其他某些人自然怀有的那种厌恶与轻蔑的情感,也许会更加强烈地使我们倾向害怕想到自己或许在某些方面和他们相类似。在这样的场合,与其说我们害怕想到自己被人厌恶与轻蔑,不如说我们害怕想到自己真是那种可恶与可鄙的家伙。我们害怕想到自己做了某些不得体的事,有可能使我们成为自己的同胞们的厌恶感与轻蔑感的正当且合适的对象,即使我们有最充分的把握可以高枕无忧地相信,实际上那些情感绝不可能宣泄在我们身上。一个已经把所有唯一能够使他讨人喜欢的那些行为规则破坏殆尽的人,即使他有最充分的把握确信他的所作所为将永远不为人所知,那样的信念对他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当他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以公正的旁观者会采取的那种眼光回顾那些作为时,他将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体谅影响那些作为的各种动机。一想到那些作为,他便觉得面红耳赤与窘迫不安,他必然会有一种很丢脸的感觉,仿佛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全摊在阳光底下变成众所周知,为人所瞧不起似的。在这场合,他的想象力也同样让他提前感受到轻蔑与嘲笑,那种若非由于与他一起生活的那些人的无知,否则他绝无可能避免受到的轻蔑与嘲笑。他仍然会觉得他是这种情感的自然的对象,并且每当他想到,万一这种情感实际宣泄在他身上,他将感到的痛苦,便会使他胆战心惊。如果他所犯的,不是某种只会受到单纯责备的过错,而是某种会引起憎恶与怨恨的滔天大罪,那么,只要他还保有丝毫的情感,他绝不可能在想到他的罪行时不会感觉到所有这世上的憎恶与悔恨所带来的痛苦折磨;即使他能够对自己保证他的罪行绝不会有人知道,甚至能够使自己确信不会有什么神明会报复他的罪行,他所感觉到的憎恶与悔恨,也仍将足够使他的全部人生痛苦难堪:他仍将把自己视为他的所有同胞的憎恶感与义愤感的自然对象;如果他的心灵尚未因习惯犯罪而变得毫无感觉,那他绝无可能不感到憎恶与惊愕,当他想到,万一可怕的真相曝光,人们将会用来看待他的那种态度,以及人们的脸上与眼里将会有的那种表情。受到惊吓的良心不时感到的刺痛,是对内疚者终生纠缠不休的各种恶鬼与复仇女神。这些恶鬼与复仇女神不会容许他们有一刻的平静与安息,时常会逼使他们陷入万念俱灰与心神涣散的境地。再怎么自信神不知鬼不觉,也无法使他们免于陷入这个可怕的处境;再怎么排斥宗教信仰,也无法把他们从这个可怕的处境完全解救出来,除非他们已陷入所有人生状态中最邪恶与最不忍卒睹的那种状态,亦即,除非他们已经对荣辱与善恶毫无感觉,否则他们绝不可能脱离这个可怕的处境。一些性格最可憎的人,在执行最可怕的罪行时,是这么的从容冷静与按部就班,甚至规避了所有犯罪的嫌疑,然而,他们有时候却因他们的处境恐怖可憎,而被逼到自动领悟到一项任何人类的聪敏睿智也绝不可能主动探查得到的真理。他们希望,通过承认自己的罪行,通过甘心接受受害者的怨恨,并且通过这样满足那种他们自知当受的报复,乃至通过自己的死亡,使他们自己,至少在他们的想象中,可以安心地接受人类自然的感觉;使自己能够自认为比较不值得憎恶与怨恨。他们但愿在某一程度内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并且希望借由这样赎罪,使自己变成比较是同情而不是憎恶的对象,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够在得到所有他们的同胞们的饶恕下安心地死去。甚至想到,这样的解脱,与他们在这样醒悟之前所感觉到的痛苦相比,也宛如一种幸福。

在这种场合,甚至在那些不可能被指望特别有什么感性的人物身上,自知应受责备所引起的憎恶感,似乎完全征服了恐惧责备的心理。为了减轻内疚所引起的自我憎恶感,为了多少安抚自己良心的呵责,他们自愿站出来诚心接受他们自知罪有应得的谴责与惩罚,虽然他们原本可以轻易地规避这谴责与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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