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一九 对党和政的不同意见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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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白没有进党,在民国元年(一九一二)是自然的。辛亥以前他参加革命为同盟会会员。民国成立,以同盟会为基本成员而组织国民党,行两党对峙式的议会政治。凡同盟会会员实际都自以为是国民党党员。惟当时以军人不宜干政,故军人不入党,虽不入党,他们的精神和行动,都向着跟着国民党的。膺白是军人如此,与他同样的还有不少。那时,国民党、革命党、民党在一般人看来有同样意义。

癸丑(一九一三)二次革命失败后,国民党改组,参加者除宣誓还盖手印。有些人不赞成如此,未去参加,膺白亦然。他重法甚于人,重自由意志甚于服从领导。他的朋友在他身后论他:从此常持独立见解,革命方式与前不同,亦不朝三暮四,忽友忽敌。膺白没有入国民党,然亦从不属任何其他的党或派或系。

国民党经过十年的困苦艰难,在国内国外俱不顺手。在国内有军阀的敌人,亦有军阀的同伴。在国外,日本不愿中国之成功,欧美亦报中山先生以淡漠。而这时四出招徕者有苏联,中山先生遂采取了联俄容共政策,国民党再改组,近于苏联方式。

我至今不解,民国十三年(一九二四)左右何以中山先生会联络一向压迫南方革命党的奉张、皖段?又何以北方的国民军在酝酿时不早点告诉南方?南北相呼,彼此都加声势,不必落军阀之手,而对国际亦不必一面倒去!在膺白方面我所知道的,他埋头酝酿,而力不在手,事无把握。

在北方,我们不敢提容共之事。我个人只有两次经验:一次在北京,不知如何同我妹妹性仁,提到我们住房的房地契,她说:这些都将无用了。她的屋是举债而得,夫妇二人积年卖稿偿债,成功比我的更辛苦。她言下甚为沉重。又说:现在还可能,多吃点鸡吧,将来没有得吃。她的身体比我坏,需要营养,有此感觉。我的说法不同,预料要苦,在不苦时先练习起来。这是仅有的一次我们姊妹间为未来生活而讨论到的话。又一次在天津,膺白已南归,我亦将动身,膺白来信有给张敬舆先生的一页,叫我面交,信内的话很简单,大意有两点:一、“洪水”有挽救可能,二、希望他在北方亦努力,使国家早统一。敬舆先生看信后,当我面,照膺白嘱,将信焚去。

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冬膺白南归后,蒋先生几次叫他入党,膺白不愿。蒋先生是十分好意,在国民政府下从政,必须是个国民党员。要发言有力,必须是个中央执行委员或监察委员,中执、中监都由党的全国代表大会选出。又国民政府以中央政治会议为最高行政决策机关,而中央政治会议系由中央执行委员所组成。不是党员则不能参与这些事。又膺白屡次言“法”和“制”和“党的组织”,他的意思:国家要立“大法”,政府要有合理的“制度”,党要有合理的“组织”。这些亦须是党员才有资格建议。

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春,我们从南昌到九江,正要坐船到上海,其时膺白离开蒋先生还不过一二天,忽然杨虎(啸天)匆匆赶到,面交一封蒋先生的信,信内别无他事,只是膺白的入党志愿书,上面介绍人张静江先生和蒋先生自己都已签了名,只待膺白自签。膺白没有签名,原件由杨带回。蒋先生初到上海,一日在亚尔培路我们家里,谈到政治,又谈到英士先生,叹息着说:如果英士先生不死,可以办党,蒋先生自己专心军事,而由膺白办政,可以合作分工。然英士先生究竟已死,而膺白始终只愿做一客卿,无意参预党的政治。那日何以有这段谈话我不如道,我因参加送客,在他们很闲散的神气中,听着上述几句。其时亦正是汪精卫、宋子文二先生一同到吾家来,他们二位以前没有到过吾家,以后亦未再到这所房子,匆遽进来是寻蒋先生的。我不大了解宁汉与左右派争执的真点,尤其人事上忽左忽右的变化经过。大概这是在汪与陈独秀共同宣言之际,只记得第二日报上登出蒋先生声明与汪合作之事。亦记得膺白看了报,觉得那日他和蒋先生谈话不是如此,颇惋惜这变化。当时汪从苏联归,宋从武汉来,都尚称为左派的。

民国十七八年之际,有一次报载河北省党部指导委员中有膺白名字,当时不解原委。后来闻知几位老同志以为膺白当然是党员,如此不必再经过入党手续。蒋先生如此容忍一个倔强的朋友,老同志如此要为他开方便之门,而膺白终不动心者,不是矫情。

膺白对当时党的组织、政治作风、政治制度,均有异议。这些异议他大概都对蒋先生陈述过。在北伐告成之后,他觉得蒋先生已经是全国数万万人共戴的领袖,不必以党自外于国民。在党有左右及地区派系之别,而在国只要为国家人民做事,可心无二用。他曾列举一个领袖的成功,国民要多少负担,民国以后袁世凯用国家多少钱,段祺瑞用国家多少钱,他当时说的数目好像是四五万万元。袁、段二人都错过了机会,没有导国家上建设之路。他劝蒋先生快准备对国民的成绩。他说之再三。依我印象,蒋先生对这类话都很倾听,不然膺白不会说而再三。蒋先生是继承中山先生的人,对中山先生有知己之感,革命党中尚有元老很多,他必须站在现有党的立场。膺白则以为清党而不改其组织,则有其短处而无其长处,失去可得之人心,错过机会是可惜的。

膺白对于国民政府下政治制度之异议:一为委员制,一为头重脚轻现象。委员制人多而不负责,结果不是被不负责任者误事,即是成就负责任者之独断,事无大小集中一人,多半是由此制度而养成的。中央政府及省政府组织复杂庞大,亲民之官——县长——愈无力亦无能。膺白主张“多级总揽制”,分层分职,而负全权全责。看后章他自拟的上海特别市组织章制,与他和国联政制专家晏纳克先生的谈话(见《感忆录》沈觐宜先生文)可以知之。早在国民政府建都南京之初,他和蒋先生讨论过改革制度如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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