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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不幸的二次革命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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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成立后第一件不幸而可痛惜之事,要数癸丑(一九一三)南北用兵,革命党称为“二次革命”,袁政府称为“赣宁之役”。诚知有癸丑之战,则壬子(一九一二)何必议和?用兵结果,萌芽的新势力完全失败,官僚军阀旧势力成压倒胜利,从此旧势力为祸民国二十年,新势力亦因挫折而趋向极端。其事之经过与起因如次:民国二年癸丑三月二十日之夜,国民党国会议员前农林总长宋教仁,被刺于上海沪宁铁路北站,次日因伤重死于北站铁路医院。宋字钝初,号渔父,湖南桃源人,奔走革命,为《民立报》评论员有年。日本吞并朝鲜,谋占中韩边境之“间岛”,宋氏作有考据精详之文,以确定间岛之为中国领土。其死年仅三十二岁,为国家一大损失。

宋氏死后,上海租界巡捕房依据线索,将凶犯应桂馨及武士英二人逮捕,引渡于上海地方法院。从密电中查出,国务总理赵秉钧、秘书洪述祖,承临时大总统袁世凯意旨,勾结上海帮会首领应桂馨,许以“毁宋酬勋位”。价买武士英杀宋后,应即有电报告赵、洪曰:“梁山匪首已灭。”证据确凿,上海检察厅票传赵、洪到案,不理。在沪国民党要人与国民党势力下之赣、皖、湘、粤诸省,讨论应付之方,用法律抑用武力,久不决。袁政府则与英、法、德、日、俄五国银行团成立大借款英金两千五百万镑。财政外交都有把握之后,突下令免赣督李烈钧、皖督柏文蔚、粤督胡汉民职,同时派北兵南下。癸丑(一九一三)七月十二日,李烈钧在江西湖口起事,称讨袁军,沪、宁、皖、闽、湘、粤先后响应,不及两月俱失败。讨袁军失败,袁政府大捕革命党人,强迫国会选出其为大总统后,即解散国会,毁弃约法。其后两年,称帝洪宪,几覆民国。

袁何以欲杀宋教仁?为宋一手组成国民党,民国第一届选举国会,国民党占绝对多数议席。以宋氏之才在国会,纵革命党如约让总统于袁,而制宪议政监督大权在国会,未来政府之不以为便可知,故必欲去之而后快,是枭雄不喜大法,不容政敌之一例。

我必须顺便解说“革命党”与“国民党”两者界限,两者似一非一,不但局外人常常淆混,即局中人亦不甚注意。革命党是民国以前参与革命者一个泛称,一般人提起革命党,会联想到烈士,含有甘冒非常的意义。故民国后舆论,称革命党为“民党”,指努力创建民国的人。具善意,革命者亦常自居为民党。实际革命党的组织为“同盟会”;同盟会者,革命同志的同盟。其中最大成员有三:(一)“兴中会”是孙中山先生所倡,中山先生是鼓吹中国革命的第一人,远在光绪二十年(一八九四),他提倡兴中会于檀香山,次年成立于香港;(二)“华兴会”是黄克强先生等所组织;(三)“光复会”是章太炎先生等所组织。看会之名称,可知发起革命之意义;看会的人物,可知革命空气,在广东、湖南、浙江诸省者尤厚。光绪卅一年(一九〇五)同盟会成立于日本东京。同盟会何以在东京成立?为知识分子之首先参加革命者,大都是日本留学生。日本不能容纳甚多华侨华商,但能容纳甚多读书人。明治维新更足以影响中国人的自励自振心,其文化、文字、习俗,乃至生活程度,皆与中国人易于配合。从日本回国的人,不求甚高物质享受,谋生而外,尚有余力注意国家的事。克强、太炎二先生均未到过西洋,而对本国文化皆有甚深素养。这些人往来中国、日本间,不但团结在东京的革命知识分子,亦容易吸收国内的知识分子参加革命。且以籍贯之故,中国革命思潮由边疆而至腹地。华兴会、光复会虽后起,然革命势力之须团结合作,势所必至。中山先生被推为同盟会总理,同盟会的纲领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建民国,平均地权”,是中山先生所提出。同盟会同志信守纲领,是出于自愿,而非强迫的。

国民党成立于民国元年(一九一二)八月,其成员为:同盟会、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国民公党等。奔走而促成之者,宋钝初先生。其中同盟会于革命历史最久,此外或系帮会,或因人事而独树一帜,大抵都属于革命党。国民党之宣言曰:“一国政党之兴也,只宜两党对峙,不宜群小分立。”其政纲为:“促进政治统一,发展地方政治,实行种族同化,注重民生政策,维持国际和平。”此宣言与政纲显然系民主国家两党政治下一个政党,而其党员则为向来的革命党。但有一点,当时以为军人不宜分党,故革命党的军人均未入党,虽不入党,精神和心理自然属于国民党。这个国民党在二次革命后,经中山先生改组,同志制渐变为领袖制,终成一党专政性质的党。其组织与意义,非辛亥以前革命党之旧,与民国元年宋钝初先生奔走而成之国民党亦不同。故国民党系由革命党人而成,而革命党人不全在于国民党。最初军人不入党,其后因意义不同而不入党。膺白即为如此的一人。

我今述我个人在二次革命所见经过。本章以下,我的经过大半与膺白共同。我与他以夫妇而兼同志,不论忙和闲,我常是他最近便的一个书记。但今所写,他不及见,是我自己的记忆和看法,归我负责。

民国元年(一九一二)冬,我们一行四人同车北上至天津;四人者,张岳军先生和夫人马育英,膺白和我。我在天津最熟,膺白住过北京,岳军先生住过保定,育嫂系初次到北方。同学侯宝琳君家帮我在河北区车站附近,租得一所三间平房的小屋,有地板,似铁路员工住宅,我们甚满意,除膺白一个旧勤务兵王渭文帮忙外,侯伯母还为觅得厨子老张。

这次北行为膺白在北京有几件须接洽之事,他的任务一半代陈英士先生,一半为自己,大概如下:(一)沪军都督府撤销的报告;(二)英士先生出国考察工商手续;(三)廿三师解散后的报告;(四)他自己出国考察军事手续;(五)观察北京新政府和社会一般情形。沪军善后分两项,报销和人事;人事又分两项,请资格和请深造。老少不同程度参差的人,却都热心从事革命工作一番,解散时曾拟三种办法:一种能做政府之事的,请登记任用;一种未必能做政府之事的,请稽勋褒奖;一种年青有志的,请给机会留学。膺白手里三项名单都有。廿三师的安排甚简单,几个团营长保送北京陆军大学为学员,余按军级退伍。膺白出洋的经费出自江苏省库,而非出自北京国库,此次到京接洽,与自己经济无关。这点任务,预定在北方有两三个月勾留。与英士先生约定,英士先生由上海坐船,我们由东三省经朝鲜,到东京会齐,同访欧美。其他同行的人,已到东京安排考察日程。我们由北方起程的原因:一是顺便,不必再回南,二是膺白对日本合并后的朝鲜建设甚为注意。他在军咨府筹办军事官报局,往日本参观并购机器,曾经到过汉城二次。他告诉我,听朝鲜孩子在学校唱日本国歌时的难过。他亦甚顾虑东三省前途,劝我这是值得一去的地方,所以我们决定取道于此。

任务在北京而居家在天津,我负一半责任,理由甚简单而亦甚天真。我在天津有旧时同学相叙,托辞居津,可避免参谒当局。我读过书的北洋女师,正是袁世凯在北洋总督任内所办,曾见过他几次。我以戊戌政变极同情主张变法的一派,对袁有成见,不愿接近。膺白到京谒袁时,他还提起我是他学生,何不往见,膺白即以未同入京对。除此以外,在津与南方电讯、交通都早一站。京津相距车程不到四小时,当天可以往来。我们四人分班入京,常留二人在津看家。我离开北方四年左右,此次天津不如以前热闹,而北京则改变甚多。上次我在天津,正值北洋大臣治下,开始新建设,实业与教育二事之提倡至显著,市政亦然。金钟桥、河北公园、国货陈列所、售品所,我都看见其开幕。中国人在贴近租界自建新式都市而乐居之,我记忆最深的是天津。此次天津在政治上减少了重要性,直隶都督不是北洋领袖,天津亦只是一个普通省会。我们住着甚为清静,我尤其如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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