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楔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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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1873年8月3日</strong>

我从未如此害怕。他们把我反锁在我的房间,四下漆黑一片,只能靠着点窗外的光写字。他们要露丝来锁门,她不肯,&ldquo;什么?你们要我把主人锁起来?但她没干什么啊。&rdquo;最后医生从她那儿拿来钥匙,锁上门,让她离开。现在屋里人声鼎沸,频频响起我的名字。要是闭眼去听,今晚其实与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没什么不同。我也许正在等布林克太太带我下楼去冥社,玛德琳或其他女孩子会在那儿,红着脸,想着彼得,想着他浓密的黑色胡须和泛着光的手。

但此刻,布林克太太正孤零零地躺在她冰冷的床上,玛德琳&middot;西尔韦斯特在楼下号哭。彼得&middot;奎克走了,我想是永远离开了。

彼得太过粗暴,玛德琳又太紧张。当我说我感觉他近了的时候,她只是不住地颤抖,紧闭双眼。我说:&ldquo;只是彼得而已,你不怕他吧?这不,他来了,睁开眼,看看他。&rdquo;她不听劝,只是说:&ldquo;哦,我好怕!哦,道斯小姐,请不要让他再靠近了!&rdquo;

当然了,很多女士第一次与彼得近距离接触时,都说过类似的话。听她这么说,彼得大笑,&ldquo;怎么了?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吃你的闭门羹?你知道我一路过来多艰辛吗?你知道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rdquo;玛德琳又哭了起来。当然这也不足为奇,确实有的姑娘会哭。我说:&ldquo;彼得,玛德琳只是害怕而已,温柔一点,她会让你靠近的。&rdquo;但当彼得轻轻地走上前,把手搭在她身上时,玛德琳发出一声尖叫,突然间身子僵直、脸色惨白。彼得问:&ldquo;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样不会有效果的,你还想变好吗?&rdquo;但她只顾一个劲儿地尖叫,跌倒在地,乱踢乱蹬。我从没见过哪个淑女这样。我喊:&ldquo;天哪!彼得!&rdquo;他看了我一眼,扭头对玛德琳说:&ldquo;你这个小贱货。&rdquo;他按住她两条腿,我用手捂住她的嘴&mdash;&mdash;我只是想让她消停会儿&mdash;&mdash;挪开手时,手上却已血迹斑斑,她大概是咬了舌头或是把鼻子弄出了血。一开始我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血,它如此漆黑,又似乎如此温润厚实,像是密封用的蜡。

即便满口鲜血,玛德琳还是凄厉地叫着,引来了布林克太太。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她惊恐地喊:&ldquo;道斯小姐,怎么啦?你受伤了吗?你哪儿弄疼了吗?&rdquo;玛德琳听到布林克太太的声音,身子一扭,尖厉地叫道:&ldquo;布林克太太!布林克太太!他们想把我弄死!&rdquo;

彼得上前就是一巴掌,玛德琳了无生气地瘫在了地上。我想我们可能真的把她弄死了。我说:&ldquo;彼得,你做了什么?快回去,快!&rdquo;他朝柜子走去,这时,门把手一阵响动。门开了,布林克太太站在门口。她带上了自己的钥匙,手里拿着一盏灯。我说:&ldquo;快关门!彼得在这儿,光线对他不好!&rdquo;但她只是说:&ldquo;怎么了?你们做了什么?&rdquo;她看看僵硬地躺在客厅地板上、披头散发的玛德琳,又看看衬裙被扯破的我,再看看我手上并非黑色的鲜红血迹,又望了望彼得。彼得用手挡住脸,喊道:&ldquo;把灯拿走!&rdquo;他的长袍掀开,露出了白色的腿。布林克太太一直没动弹,最后提着灯的手开始颤抖。她&ldquo;哦&rdquo;了一声,朝我看,朝玛德琳看,手捂胸口,&ldquo;不会她也&hellip;&hellip;?哦!妈妈,妈妈啊!&rdquo;她把灯放在一边,脸贴着墙壁,我走到她边上,但被她推开了。

我回头看彼得时,他已经不见了。只剩沾着他银色手印的黑色门帘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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