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二部 绿光往事 新村如何成为古都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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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个转弯,经过了小公园,熟悉的巷道映入眼帘,同样的二楼公寓,同样的红砖围墙,同样的矮树篱笆,连巷口的榕树都还有着相同的弯腰姿势,我知道我已经又回到魂牵梦系的旧地:中兴新村。

那是多少年了?恐怕距离我上一次来到这里,匆匆已经三十几年过去了。

我是为了参加四姨丈的葬礼而回来的。四阿姨和二位表弟可能都没有预期我会回来,他们早已习惯我永远的忙碌与缺席,但我怎么能够不回来?在昔日父亲卧病潦倒、而家中所有的小孩都还幼小的时候,二位善良热心的姨丈,是最疼我们这些小孩、帮助我们家庭最多的亲人。但他们却是最新也最陌生的亲人,妈妈和他们甚至还语言不通呢。

三姨丈和四姨丈都是我们搬到中部山区之后才结的亲家,妈妈和爸爸作主,把美丽温柔的三阿姨和聪敏干练的四阿姨,都嫁给了在台湾省政府所在地中兴新村服务的外省单身汉,这样,我们就得到了最新的亲戚。

三姨丈比较稳重内歛,见到不会说国语的母亲总是面带腼腆,说不了几句话;四姨丈则是热情洋溢,每次路过来访,总是人未进门,笑声和招呼声先响彻了楼梯口。也不管妈妈的国语多么困难,四姨丈总是一劲儿点头,附和地说:「大姊您说得对…。」

亲戚有相互走动之谊,我们也三不五时得到中兴新村去走走。原来在北部的亲戚,都因为我们搬到远地而生疏了来往,反倒这二位「新来的亲戚」是我们最亲密的亲人了。对不会说国语的母亲来说,这种亲戚往来是「艰难的」,有时候父亲不在家,四姨丈忽然骑着脚踏车来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通常就是因为他来到附近街市买个东西,觉得应该过来看看),当他的笑声在楼梯口响起时,妈妈突然显得有点惊慌,一面仓皇抹脸整衣,一面就在我面前失去镇定,口中喃喃:「要按怎?要按怎?我又不会讲国语?」

虽然本来不熟,沟通又有困难,但三姨丈、四姨丈仍然很快成为最亲的亲戚。一个原因是距离,二位新亲戚的住处离我们只有三、五公里,脚踏车是十分钟车程,走路也是半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在乡下地方,这种距离几乎就是「守望相助」的距离了;另一个原因则是,这二位姨丈都是朴直善良的人,对于我们家庭经济的困顿,总是慷慨伸出援手,忘了他们本身也是勉强温饱的基层公务员。

他们和传说中高高在上、欺负「我们台湾人」的国民党外省人不太一样,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能耐(或权势)欺负别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落难者」。一方面他们的收入也极为有限,过的也是极其简朴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们都是失去家乡的「流离者」,有一次四姨丈提到自己多年不见的父母和故乡,竟然突如其来悲不自胜、涕泗纵横,把我们一班小孩吓了一跳。

但我们闯进这些外省亲戚的家中,看到另一种文化,譬如说他们没有我们台湾人家中普遍看见的公妈桌和祖先「神主牌」,每到过年祭祀时,我看见四姨丈就拿一张红纸用毛笔写上「李氏历代祖宗之灵」,拿这张纸包住一片厚纸板竖在桌旁,就权充祖先牌位了,全家人就对着这张红纸祭拜着,看起来也一样虔诚。姨丈家里书也不多,但和我其他外省同学家中一样,总有几本让我羡慕的书,譬如说他们书架上会有《胡适文选》、《朱自清全集》,或者蒋梦麟的《西潮》,我的本省同学家中很少有人有这些书,而姨丈还有一些像《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之类令我同样垂涎的书,只有那些《应用公文实例》或《实用尺牍指南》,我试着读了几页,发现很难产生兴趣。

四姨丈令我孺慕向往的,不只是他随身带着流亡的一点「中华文化」碎片,还有他口中的故事,他会摸着我的头说:「宏志呀,长大了要像罗家伦一样,二十八岁就做北大校长…。」我当时不太知道这位「罗家伦」是干什么的,更无从知道我姨丈从来就「说错了」,罗家伦不曾当过北大校长,他妙年出任清华大学校长的时候,也不是二十八岁,而是三十一岁。但这句话里面的期许鼓励的意思,我是感觉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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