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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重建《哈姆雷特》分析之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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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整个儿脱节了;啊,真糟,天生我,偏要我把它重新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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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要惩罚罪恶,重建正义的王国,这是一条贯穿全剧的表面的主线。如果在这条主线之下没有心理的层次,那么讲述的就是一个常套的、庸俗的故事,即使再精彩,也只是叙述了现象,没有触及本质,高级的文学都是有层次的文学,下面的世界同表面的世界形成对称,随叙述的推动遵循各自的规律一道向前发展。没有表面的框架,叙述就失去了界限;没有内在的层次,叙述就成为干瘪的俗套。在这个意义上,《哈姆雷特》是几百年前的文学先辈创造的完美的艺术典范。作者不是要讲宫庭阴谋的故事,而是要讲人性的故事,要从更深的层次上为世人启蒙,让人看清自己所处的现实,让人心向好的可能性发展。但是这种特殊的文学只能出自天才的手笔,任何事先的构想和策划均与它无关,因为人心是一个无底洞,单凭理性人不可能窥见它的秘密,在那个无底的黑洞里,勇敢的探寻者凭蛮力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感,往往能意外地创造出文学上的奇迹。但这种情况是很稀少的,就是同一位艺术家,也不见得每篇作品都能深入到那个秘密的王国,这要依靠天赋和机运。

重建丹麦王国的努力是一种全盘失败的努力。被时代教养出来的王子身上处处打着时代的烙印,每一次行动给人带来的总是无穷无尽的沮丧;越行动,反而离理念中的目标越远,就好像是既糟蹋自己又在世俗中乱搅一气,弄得亲人丧命,仇人逍遥,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将重建的计划草草作几句交待便收场。是什么东西在作者内心作祟,使得他讲述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故事呢?当然是艺术的直觉在作怪,这种直觉让笔带领作者前行,去那陌生的风暴里,于是表面的叙述框架便具有了全新的、同常识相反的意义。

哈姆雷特是丹麦宫庭里一起杀父和复仇阴谋中的英雄,是正义的光辉象征。但是作者对于“英雄”、“正义”这些常套的用词却有着他独特深入的解释,他成功地用戏剧语言完成了他那天才的解释。通过他的解释,我们看到正义是被掩埋在历史沉渣底下那看不到的理念;而所谓的英雄,只是一个内心阴暗绝望的、快要变成幽灵的人。然而这就是真相,有勇气凝视真相的人,才能谈到正义、良心这类字眼,也许还有美感。实际上,无论哈姆雷特根据自身的教养(或本能)如何行动,等待他的总是失败。也就是说,他同父王所信守的正义的理念在世俗中是以失败来阐释的。要实现正义,简直比登天还难;每走一步,每死一个人,良心上的罪感就增加一重;到了最后正义变得遥不可及,而是否能真的实现它简直就无关紧要了。但在那激动人心的悲剧情节中,读者是不会去关心结果的,因为结果就是既定的没有结果,正义的理念只会在行动者的心中闪光,并萦绕在读者的脑际,从而将那无望的、昏沉的夜刺破。读者因而陷入这个问题的沉思:哈姆雷特在注定要失败的王国重建的企图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更深的,也许连他自己也也没意识到的企图呢?这一再的延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用不着怕什么预兆。一只麻雀、没有天意,也不会随便掉下来。注定在今天,就不会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今天;今天不来,明天总会来:有准备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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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哈姆雷特的话可以看出,他的愿望和行动都只能出自“心”的指示,他是一个按本能行事的人(当然本能不会赤裸裸地现身,它奇妙地同他自身的教养素质重合),而本能创造的每一奇迹,都是灵魂的重建。人通过摧毁来达到认识,边做边觉悟。这个沉痛的过程是不知不觉的,正如同艺术的创造不能被意识到一样。王子像是随波逐流,又像是被一股魔力所摄住;有时犹豫得莫名其妙(如一再放过恶贯满盈的国王,在宫庭里游游荡荡),有时又杀气腾腾(如错杀波乐纽斯);总之一招一式都没有了定准,连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事情来了才会随机应变。王子的这种状况正是那种塑造灵魂的境界。谁也没法知道灵魂是什么样的,当人不去想它时,它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它的崭露只同一样东西有关,那就是生的冲动。哈姆雷特于无意识中做下的那些事,正在改变着先王遗传给他的灵魂的形象,他用更趋极端的表演,刷新着精神的历史。

“死,就是睡眠/睡眠,也许要做梦,这就麻烦了/我们一旦摆脱了尘世的牵缠/在死的睡眠里还会做些什么梦/一想到就不能不踌躇。这一点顾虑/正好使灾难变成了长期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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