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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把电脑带去了训练场, 一边看着学员一边翻看资料。一个个看下来,并试图寻找端倪。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翻找完整整六十页人名和上百页个人资料后, 得到了一个负责卧底档案的名字—— 索特尔·泽莫。 草! 她早该想到的! 忙活一大圈, 答案一直在自己身边可还行? 克莱尔直接合上了电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索特尔aka勒托斯在这样一个情景下, 能被她攻破防线成功交出卧底名单吗? 她看悬。 就单单看前几天他对自己那态度, 明显就是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不愿意揭穿。他现在还经常出外勤, 要带詹姆斯, 自己和他的接触完完全全就是被动的。 她看着一边训练的学员,子弹从枪口飞出, 直直射向靶子中心,枪口带出的一点点火星伴随着炸响, 也让克莱尔头脑清晰了一分。 于是,她站起身走向了最边上的一个射击口。 在场的学员见此, 都欢呼起来。他们和大名鼎鼎的阿尔忒尼斯接触了好多天了,见识了她的心狠手辣和体术,却还没有见识过她最出名的东西。 克莱尔戴上隔音耳罩,熟练地上子弹, 摆好姿势, 深吸一口气。 这一窗口的靶子是快速运动的, 距离也很远。但这对于克莱尔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砰砰砰——” “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 手臂快速移动并瞄准,蛋壳掉落在桌子上又弹起掉落在脚边, 眼花缭乱几枪过后,是所有靶子上中心处的黑洞。 空气安静了一秒, 随后爆发出了名叫崇拜的欢呼。克莱尔隔着耳罩只听见朦朦胧胧的声音,却没有就此停下。她又换上新的弹夹,直接在这个窗口斜着射向另外一边窗口的靶子。 是发泄,是找回自我,也是乐趣。 熟悉的东西会让她思维更清晰,更会让她想起自己是自己。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地点不懂,属于阿什利的记忆再次被翻找出,只是这次不是在二战时期,而是在几年前。 她也是站在这,对着靶子射击。但不同的是,她的手在颤抖。手无力到根本握不住枪把,更别提扣动扳机把子弹打在靶子中央。 “慢慢来。”勒托斯出现在她的身后,“你的潜力是无限的,只是需要训练和复健。” “我不懂为什么我的手不受控制。”阿什利放下枪,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她虚握一下,感觉有些熟悉。 克莱尔看见阿什利看着自己的手,而记忆却穿梭回了过去。 是一个大雪天。火车的呼啸声伴着炮弹炸响在附近。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是撕裂般的疼痛。记忆里的阿什利看向边上往上爬的詹姆斯,她呼唤:“你还好吗?”她看向詹姆斯腰部的伤口,有些担心。 “还行。”詹姆斯往上攀爬,刚扒住上面的把手,还不忘伸出手拉阿什利一把。 但他的手立刻被阿什利拍开了,“我自己可以,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詹姆斯只得收回手捂住自己受伤的腹部。 史蒂夫从另外一边爬上来,在看见两人都顺利爬上来后才是松了一口气。见到詹姆斯的手被阿什利拍开,他忍不住笑了笑。完成了这个任务,他们搭上这列火车,只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 “砰——!” 一颗炮弹炸响在轨道下的柱子上,突然的坍塌让大家都忍不住扒住了把手。史蒂夫抬头,看见了飞来的战斗机,敌人看见了他们几个人,飞弹炸在他们身边,詹姆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脱力,就要掉下去。 阿什利理他最近,赶忙伸右手抓住了他。 “詹姆——抓紧我!” “巴基!” 史蒂夫也想去抓他,但与此同时又是一颗炮弹飞来,刚刚好炸在史蒂夫身边。炮弹的反复冲击让火车车厢之间的连接处松动了不少。 阿什利所在的车厢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已经断开了连接。她的手拽着巴基,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脱臼了。肌肉突然的过度使用是整个撕裂开,钻心的疼。 但她不敢松手。 詹姆斯的脸已经发白了,他摇了摇头,看着阿什利,像是想把阿什利印在自己的眼睛里。 “别让我的离开染红了你的绿眼睛。” 刺骨的寒风刮着阿什利的眼睛,她的脸上已经开裂,睫毛上带着白色的雪花,泪水却瞬间涌出,但听见这话时又憋了回去。 她只记得自己的手死死抓着詹姆斯,却被詹姆斯自己撒开。 詹姆斯的话飘散在空气里,又伴着风回荡在阿什利耳边。阿什利看着空荡荡的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认识詹姆斯吗?”在靶场的阿什利问勒托斯。 勒托斯表情没有变,却握住了阿什利颤抖的右手。他语气轻柔,和他另外半张凶神恶煞的脸完全不同:“我认识,我带你去见他。”他说完,非但没有松开阿什利的手,反而是直接拉着她穿过走廊,去到了甲板下一层。 电梯门开启,地下漆黑一片。勒托斯拉着阿什利走出,白色的灯管一片片亮出,延申去了最深处。这是一片空旷的区域,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冷的气息。 阿什利挣脱开勒托斯的手,迫不及待地朝里跑去。她的军靴砸在地上,空旷的空间瞬间回荡着“哒哒哒”的清脆响声。有节奏,又着急,有情感。 勒托斯也没有恼,他慢悠悠跟在后面,电梯门自动关闭,让这片空间彻底成了密闭空间。阿什利的脚步声慢慢变远,随后停下了。 她看到了被封存在冰中的詹姆斯。 他失去了一只手,空荡荡的袖子彰显他的残缺。他的表情平静无比,像是睡着一般,但没了活动的脸部肌肉,属于詹姆斯·巴恩斯的张扬完完全全被封存了,消失了。 阿什利的记忆模糊,她碰了碰冰块外层的玻璃罩,刺骨的寒冷像是要把她手冻伤。但在此刻,这冰冷又像是火,直接炙烤她的皮肤。 “滴答——” 是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阿什利抚摸玻璃罩的手背。 “很伤心?”勒托斯接近,语气轻轻,“你想救他吗?” “他的手……他怎么了?” “你想救他吗?”勒托斯继续重复自己的问题。 “我想——让我做什么都行……”阿什利还是隔着玻璃和冰看着詹姆斯,声音颤抖,但饱含决心。 克莱尔逼迫自己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她放下枪,眨了眨眼,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然后,她摘下了耳罩。这才完整听到了大家的欢呼声。突然被人声包围让她耳朵感觉要炸了,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她抿唇,道:“你们继续。” 她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刚的记忆来得太突然,让她有点缺氧。于是,她再次打开了属于索特尔·泽莫的档案。本着研究一个人就要研究透的心理,她打开了他的父亲海因里希·泽莫的搜索框。这一大名鼎鼎的人勿不仅仅在九头蛇出名,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有名的。 他是一名著名的二战战犯。 也是一名科学家。 同时,还是一名纳粹。 这几个词叠加在一起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他罪孽深重。或许不能用有其父必有其子来给人打个刻板印象,打个标签,但这对了解一个人还算有所助益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克莱尔吃了晚餐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继续打开电脑看,而是平躺在床铺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先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