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三四 战后的莫干农村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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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心是性白以外惟一膺白所物色的同事,在同事中最喜读书,自他到校,同事的读书兴趣都增加,我们办临时中学,多半是他的力。抗战前一年,浙江省政府拟仿广西乡村政教合一办法,委托莫干小学校长兼莫(干山)庾(村)区区长。性白兼了区的事,即由竞心代校内的事,当时尚系膺白主持校董会而如此决定。竞心随临时中学到武康后,在战事末期任浙西行政公署秘书,曾函大纲,介绍一条水路,必要时我可坐船离沪,转往西南。胜利后,行署接收嘉兴,是我故乡,他亦来信,知其将往福建救济分署任事。我与性白商定请他回庾,即由我写信邀他,他立即答允。竞心与肖才均系莫小干部,曾告我随时可应召而归。肖才的太太,离庾村时不甚愉快,故我与性白决定邀竞心时,性白尚以其不受家庭影响,为容易相处一个理由。我们初办乡村工作,为使家庭能常住乡间,发生同样兴趣,且裕收入,故鼓励家眷同做事;这个想法后来事实是失败的。膺白去世,战后我亦不能常住乡间,少调剂之力,提醒之功。适因诸事紧缩,人事简化,故无有困难。

以下是膺白延揽竞心时的两封信:

镜心世仁兄如晤:昨日由杭返沪,得读四日发手教,拜悉种切。弟于廿九日到莫干山麓校内过年,三日午后到杭,昨晨车返沪。此次在杭,寓亲戚家,未到西冷,临行时本欲电约阁下一谈,竟因时促事多,未能如愿。日内不他行,如能于本月十六七号来沪一叙,至深盼企,并盼赐复为幸。耑复,顺颂大安!弟郛顿首。(廿二、一、七)

镜心世仁兄大鉴:顷奉到廿五日发手教,拜悉。大驾已由莫干归杭,学校事亦已与郑、杨二君接洽妥当,至为快慰。此后得兄加入工作,学校前途必更有望。到校后,对于各项施设,如有高见,仍盼随时指示为幸。复颂大安!弟郛顿首。(廿二、一、廿七)

战后庾村当地的准备工作是垦地、修屋,需性白主持。我把这些工作配合在生产计划,即须用哪一间屋,先修哪一间。其他接洽之事都在上海,要我自己注意,一步不能放松,放松即永不能进行。自卅四年(一九四五)九月,我开始设计,直至卅五年(一九四六)清明,始亲自到庾村。我在上海最要紧是等候两个人:吾舅运成在昆明,吾弟君怡在重庆又在长春。吾舅是农业专家,除教过书,他没有做过农业以外的事,运成舅自己对农村有抱负,他的理想“家给户足小康合作农村”与膺白和我的想象目标正同。他在昆明写信给我说:“我是志愿农人,希望‘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我回答说:“甥系家传书痴,觉得‘民无信不立’。”舅年只长我三岁,这是我在南屏教《孟子》《论语》时候,故引二书句会意。庾村复兴应走之途径,应取之方法,在我,除开他没有第二人可以请教。有他这样一个人而不请教,亦是错过的。

君怡对农业和农村都无关系,为我与膺白,他在重庆时已经替我想到运成舅是惟一助我的人,他们已经谈过庾村的事。在中国社会,许多地方我不能自己跑。老朋友家换了门房或接电话的人,我可能被挡驾或几次电话难通,而主人并未知道;到机关里请教事情,更非有熟人不可。有些事大纲难以替我,央君怡代我跑,我可以不拘束不客气。吾舅吾弟自己都有甚忙的职务,亦不定时时在上海,只能由我凑机会、候时间。庾村同仁不能想到此。

运成舅和舅母胡咏絮同致力于改良蚕种有年,复员后他担任中国蚕丝公司总经理,是政府的事,因此他不再复业他们自有的镇江四摆渡“明明农场”。我请问他庾村植桑制蚕种之事,他最初似乎迟疑,我不问其理由,但问庾村土质宜否种桑,和天然丝的前途。战前,我们农村改进会曾劝告蚕农,弃“旧种”而用“改良种”,第一年请先试用而后付价,若成绩不如旧种,则补偿其所损失。蚕农用改良种而产量大增,从此每年到学校预定,称为“学堂里蚕种”。有此信用,打动我设场制种之念。有些蚕商,不定自有桑园,购叶饲蚕,易多病害,损及蚕农。“蚕商”指制种者,“蚕农”系养蚕制丝者;我们是制种。庾村系山乡,有自然隔离,我们垦地植桑,土质虽差,而病害少。蚕与桑二项技术人手,舅之经验甚多,有时还可以请教舅母;事遂决定。由大纲向中蚕公司定购日本密集种桑秧。这种桑树干少而叶多,需耕地较少,一年后即可采叶。

“莫干蚕种场”即在卅五年(一九四六)成立,以藏书楼及莫干小学一部分校舍为制种杨,请吕秀梅为技术主任,沈春富管桑园。运成舅送其“明明农场”一部分遗留的旧用具。卅六年(一九四七),我们的“天竹牌”蚕种已经上市。关于蚕种场的一切,我请秀梅、春富听运成舅指导,不必问我。“天竹牌”蚕种,到一九五〇年我出国时,已成浙江省第二号牌子,仅次于在江浙两省有数十年历史之“老虎牌”。

卅四年(一九四五)年底的一日,运成舅及舅母同来吾家,告我“联总”(联合国救济总署)将有乳牛运到中国,这是复兴农业很重要的一件事,庾村应有资格申请,由我自向当局请求,则知道庾村历史,获准较易。“牛”比“蚕”我更不了解,知非轻而易学。到此时止,我还没有向膺白的朋友作过任何请求,如何拿这件小事相烦?我踌躇不决。其时垦地植桑之事,因性白迟疑,还未决定,我正在焦虑和茫茫。为庾村必须有一“远景”,以打开“窄路”,我起了得失心。终于将乳牛的事,写信给在重庆的张岳军先生。岳军先生是胜利后第一个函电频来探问我的朋友,上面《分手与身后》章中曾附录其来信之一,他对南屏亦曾赠款。

报载蒋夫人回沪,我已八九年未见她。膺白丧中承她几次见访,我搬杭州,她还来过。抗战后,只通过捐屋一个电和对游击队意见一次信。我急想见她,送函请约期往晤。阴历正月初十我的生日,中午有几家亲友来同吃面,上海市政府送来纸条,叫我到贾尔业爱路见蒋夫人,时距约期极促,幸路不甚远,我亦整装可发,遂向客人告罪而行。我告诉蒋夫人已吃过饭,她如未吃,愿陪坐多谈一会。在一顿饭工夫,我陈述所拟的庾村复兴计划。我希望两项“联总”的救济品:乡村医院设备和乳牛。她告我医院设备不需代价,只须自有房舍,但已分完,有机会再为留意。乳牛须价购,尚在分批运来,叫我回家写一申请节略,她派人来取,代为送去,不必问价,说定给庾村乳牛五十头,种牛二头。我知道是她所送,兴奋告谢而归。后来蒋先生到沪,离沪前送给我一张支票,抬头是莫干小学,叫我作一部分牛价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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