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土糜胿① 《雨》作品八号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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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恨那棵树吗?

葬礼结束了,七七也过了,一个人只留下一张遗照。这下日子该怎么过?那么多工作,一个人哪做得来?难免抱怨阿土笨,劝过他多少次了,就是讲不听。

辛变得不爱说话,常到那树头坟头徘徊。也许因为大量的血渗进土里,被遍布的根吸收了,断树头很快重新抽长出嫩芽,辛恨恨地把它拔掉。但阿土锯下的只是其中一根树干,竟有成人腰身粗。那棵怪树,说是一棵其实像是一丛,五六根粗细差不多的树干,但却共有一个树头——那树头更像是基座,树干间的空隙甚至还容得下一个孩子,辛有时会把自己藏在那里头,听听风声雨声。虽然父亲一再警告他,那树说不定会吃人——这种树容易藏蛇,藏蝎子、咬人蚂蚁、蜈蚣、让人全身痒的毛虫。阿土在那中空处发现疑似烧灼过的焦黑,甚至有生锈的铁器嵌在内里,似乎是刀斧断在那里,被它紧紧咬住。也许它曾是棵巨树,被放倒后树头经火烧,但未曾死灭,丛生的新芽重新长成巨大的树干。但也有认识的人警告说,看它长成那怪样子,树头旁有残石,香脚,有人推断,说不定是砍大芭时留下来的拿督公树,曾经庇佑那些开芭的人,有看不见的东西寄居,不好去锯它。阿土就是铁齿。他老觉得那棵树枝叶太繁茂,虽然刚好位在两块园的边界上,但它的树荫把附近十多棵红毛丹榴梿山竹橡胶树都遮得长不好。看它那枝叶茂盛的样子,好像自有这土地以来它就在那里了,它俯视。阿土就是看它不顺眼。连说梦话都会从齿缝间迸出“斩呼伊倒!”经常提着那把锯面三角形的红柄锯,在树头揣摩。

那天伊哄睡了女儿,又独自到阿土的躺卧处,狗趴伏在两侧,他身上已有四五种蚂蚁爬得密密麻麻地在咬啮,红头苍蝇在附近飞。阿土的手已变凉了。

不知何时听到狗吠,车声,有人叫唤,怕女儿被吵醒会怕,赶紧往屋里去,抱起女儿。小货车后头载着辛和几个男人,一直驶到倒树现场。有长者分析,树倒时阿土没站对位置,也没注意到高处有粗藤缠树,树一断就甩过来正面打中他的脸,撞击力那么大,马上就晕了——说不定……然后是电锯急躁的奔驰声,三两下即把断树最重的后段卸掉,树干切成几段,很快阿土就被移出来了,血深深地渗入土里。但见他一脸是血,手脚冰冷,心跳呼吸似有若无,等不及救护车来,即被七手八脚扛上草草铺了瓦楞纸的车后座。他们吩咐伊收拾些衣物带着孩子上车,车子掉头,辗过树根,一阵阵激烈跳动,阿土也被震荡得屡屡弹起,更多血渗出,但未曾睁开眼。车子开得凶猛,转弯、上坡、下坡,车后座的人都难以平衡,屁股常被震离坐处,两个孩子脸色发白,阿土的血不知道一直从哪里渗出来。

到医院,印度医生摸一摸、看了看,“伤口很深。这人早就死了。”他说,建议直接送去殡仪馆。阿土整个头被从脸部打裂了。

会馆宗亲长辈和阿土的几个朋友建议由他们出面,凑点钱买块坟地把他埋了,但阿土嫂突断然表示拒绝——一意孤行地,坚决载回埋在自家的园里。几个有力气的男人帮手挖了个深坑,就在大树头的一侧。棺材也省下,几个略懂木作的男人七手八脚地拼了个箱子,为此而拆掉屋里两面隔间墙,尸体放进去后夜深起雾了。尸体被打烂了,不耐放,白日天热,苍蝇都来了。一切从简,道士的打斋也极简,只锵了一夜。时辰看对了,天一亮,卯时刚过完,辰时一开始,就下葬,埋土,连阿土受伤时血浸湿的土,也挖来填入。午时前,薄薄的水泥馒头也都砌起来了。烧了冥纸,点了香。

其后百日,道士吩咐辛,吃饭时都要给父亲盛一碗,像他还活着那样。不到两天,阿土嫂就受不了。好好的饭菜给狗和蚂蚁吃?改盛放一小碗米,也不必依餐换了。

辛几乎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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