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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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只狗,”陈樵说:“还是配你这只大母象算了!” 满屋又是一片笑声。笑得无忧无虑,笑得天翻地覆。采芹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空,彩霞 正在天际缓缓扩散开来,她忽然觉得眼睛里充斥了泪水,那些彩霞都变得模模糊糊了。用手 提着裙摆,她只想赶快逃开那些笑声,逃开那小屋里的青春和欢乐。她快步的走下了楼梯, 投身到台北市的车水马龙里去了。 彩霞满天 17秋天不知不觉的来了。 晚上,喜鹊窝里正高朋满座。这家西餐厅的布置相当高雅,窗上垂着玻璃珠子串成的窗 帘,像一串串水珠。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大厅,地上铺着红色地毯,一张张小方桌,上面有红 格子的桌布,每张桌子上,还有个小小的烛杯,里面燃烧着荧荧然的烛光。客人们都很安 静,细声的谈着话,静悄悄的进食,低档的笑。这儿的客人显然都属于上流社会,都衣着入 时而举止文雅。当晚餐过后,他们会喝着咖啡,彼此安详的谈着话,听着那幽美的电子琴独 奏,欣赏着那坐在琴后的女郎——披着一肩如云长发,穿着一件如轻烟软雾般的薄纱衣裳, 白细细的脸庞,水盈盈的眼睛,带着浑身难绘难描的忧郁,如行云流水般奏出一支又一支的 乐曲。 关若飞也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默默的坐在那不受注意的角落里,倾听着采芹的琴声,他听得专注而细心。他面前有 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没有放糖,也没有加牛奶。他燃着一支烟,那烟蒂上的火光在幽暗的光 线下闪烁。他深吸了一口烟,把烟雾轻轻的喷出去,透过那层烟雾,他望着采芹。迷惑的想 着,是谁给了这纤小女郎如此深重的忧郁?是谁使那张沉静美丽的脸庞上罩着哀愁?谁能在 她眉梢眼底染上了悲哀?谁又在她那深藏不露的心版上刻下了痕迹?和采芹共事已经快半年 了。她始终像个让人看不透的谜,如轻烟,如薄雾,如朦胧的月光,她带着种飘忽的、超俗 的美,生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而他,却一天又一天的觉得,自己是被吸引了,被迷 惑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有根从没有被人触动过的弦,现在,看着她熟练的敲击着琴键, 听着那如水如风如瀑布清泉般的涓涓细诉,他却觉得有种看不见的、强大的力量,在勾动他 心底那根弦。 采芹弹完了一支曲子,她坐正了身子,稍稍的透了口气,一连弹了将近一小时,她的手 指微微有些酸痛,背脊也僵硬了。真不知道关若飞怎能连续弹上好几小时,还带上跑场?她 的眼光穿过人群,落在那固定的角落里,接触到关若飞的眼光,她的睫毛就微微的闪了闪。 他最近是怎么了?总坐在那儿听她弹琴?以前,他常常指正她的错误,也常常教她一些新的 曲子,他弹琴有如神助,她常想,自己如果能弹得有关若飞一半好,她就心满意足了。有一 次,她对关若飞说过:“我是用手指弹琴,你是用生命弹琴。” 区别就在这个地方,所以,她永远休想有关若飞弹得那么好。她还记得,关若飞听后, 曾经用种吃惊似的神情看着她,好像他的什么秘密被揭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对她说:“不要学我。我的生命太贫乏,所以只有琴。你的生命应该是灿烂夺目的!”是的,那 时,她的生命确实是灿烂夺目的。那时,乔书培还没有开始带同学来家里,“望霞阁”是他 和乔书培两个人的小天地。后来,陈樵他们来了,那有小酒涡的女孩来了… “望霞阁”再 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了。甚至于,不是她的了,她常被满屋子的笑语挤出屋外,在满天的彩 霞中迷失了自己。 她轻叹一声,想起最近刚流行的一支歌曲,名叫“别问黄昏”。若干年前,有支歌叫 “问黄昏”,曾出过一阵风头,而这“别问黄昏”却更令她心有所动而感触良深。想到这支 歌,她的手指下已不自禁的滑出了那支乐曲。她把麦克风移近唇边,开始轻弹浅唱。在一般 西餐厅里,电子琴手都要唱一两支歌,当然,关若飞除外,他只弹琴而不唱歌,虽然他也有 很好的歌喉。关若飞把自己深靠进椅子中,默的注视着采芹,细细的捕捉着她的歌声,她 唱得并不是第一流的,但是,她脸上有种遗世独立的神韵,有种出尘忘我的高华,有种若有 所思的轻愁… 使她的歌竟带着莫大的震撼力量,把他给捉住了,给撼动了。他倾听着那歌 词: “曾有过许多黄昏,我们在夕阳下低吟浅唱,你收集了金色的阳光,为我织了件梦的衣裳,我再用朵朵彩霞,把衣裳点缀得金碧辉煌! 如今又到了黄昏,我早已失去了那件衣裳,金色的阳光依然一样,夕阳也依旧光芒万丈,我再用朵朵彩霞,只缀成片片断断的思量! 别问黄昏,黄昏换黄,它每日独来独往,管它那梦与衣裳!别问黄昏,黄昏换黄,年哪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别问黄昏,黄昏换黄! 别问黄昏,黄昏换黄!“ 采芹的歌声低咽了下去,琴声也跟着抑低了,当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大厅里,她那黑发 的头在琴键上低俯了片刻。再抬起头来时,只有关若飞注意到她眼底的一丝泪光。她阖上了 琴盖,收起乐谱,该她休息了。她可以休息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后,再登台去演奏。关若飞撕 下了铺在桌上的一张菜单纸,在后面飞快的写了一行字:“采芹,过来坐坐。请你喝咖啡。” 把纸条交给小弟,他并没有签名,他知道她认识他的笔迹。一会儿,采芹就悄悄的过来 了。她不受注意的从屋角绕过来,轻盈的,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身边,拉开椅子,她坐了下 来。“咖啡?”他问:“还是要杯酒?” 她想想。“给我杯马丁尼吧!”“好,”他招手叫来小弟:“我也陪你喝一杯。” 酒来了,她用那塑胶的小签子玩弄着酒杯里的橄榄,神色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眼底因湿 润而显得特别明亮。那宽宽的、白皙的额上,拂着一丝短发。她有些神思恍惚,有些哀怨, 有些落寞,他几乎可以看到那看不见的忧愁,正在啃噬着她的心灵,她那么无助,又那么孤 独,使他的心弦再一次激烈的震动。虽然,他自己一向都是孤独的,几乎是在“享受”着孤 独的,但他却不认为她应该孤独。这纤小柔弱的女孩,该有个男性的、温暖的怀抱,把她抱 得紧紧的! “刚认识你的时候,”他开了口,探索着她。“你和现在完全不同。”“你是说我变 了?”她惊觉似的抬起睫毛来,眼中有一丝疑惧,一丝不明所以的恐慌。“我不再像当初那 么傻傻的、纯纯的了,是不是?我学会喝酒,偶尔,也抽支烟,我……是变了。”她追悼什 么似的轻叹一声:“环境真容易让人变!” 他们桌上的烟盒推给她,微笑着。 “抽一支?”她慌忙摇头,挣扎着说:“不,还是不抽的好,我一直不喜欢女人抽烟。” “我倒不反对。”他说。 她看了他一眼,虚弱的笑了笑。谁在乎你的反对与不反对呢?如果书培发现她又抽烟又 喝酒,不知道会怎么说!书培,她咬咬牙,这名字在她心中引起一阵抽搐般的疼痛。他今晚 在苏家,想必,正和那小酒涡在研究“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吧!她那支“明月何时 有”就和“梦的衣裳”一般的褪色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忽然问。 她惊跳起来,手里的酒差点泼出了杯子。 “什么男人?”她模糊的问。 “那个——让你这么悲哀,这么寥落,这么神思恍惚的男人!别告诉我没有那个人,我 眼看着你从一朵盛开的小花,像缺乏养分一般的枯萎下来。采芹,我说你变了,并不是你的 抽烟喝酒,或者是你的服装打扮,而是……”他顿了顿,困难的组织着自己的句子:“怎么 说呢?你现在显然过得很好,你不愁衣食了,你穿着华丽,而且越来越懂得打扮自己了。可 是,你反而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贫穷了。最起码,你失去了笑容,失去了欢乐,那时候的 你,像是个幸福的喷泉,靠近你身边的人,都会沾上你幸福的水珠。而现在呢,水珠在你的 眼睛里,你好像——时时刻刻都会流泪。”他沉着的看她,低问:“为什么?”她迷茫而慌 乱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从不知道他是这样深刻的研判着她,更不知道他是这样观察入微,而 直视到她内心深处去。这使她紧张而惶恐了,关若飞,他是那样一个成熟的、深沉的、含蓄 的、独来独往的男人,生活在他自己由琴声而谱成的世界里……应该根本不会去注意到她 呵!可是,当她现在面对着这张很男性,轮廓很深,有对深沉而充满感性的眼睛……的这张 脸孔时,她知道她错了。他在注意她,而且是太注意了。这使她心跳,使她不安,使她急于 想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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