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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表情一下就变得愁苦起来,“不得不来啊。” 朱长生看着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态度也好了很多,“是啊,我们是不得不来,你这小护士也是不得不来吧!”他一下就精神很多,把床头升起来,“咱们同病相怜啊!” 白谨不吭声,只是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表示赞同。 朱长生自觉看懂了,觉得拿捏小护士还是很简单的,示意白谨坐过来,摆出推心置腹的态度,“我刚刚听苗护士她们说,你下午要跟着查房,是查三楼还是查四楼?” 白谨装作听不懂的天真样子,毫无心机走过去坐下,“查哪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有我们护士长带着。” “哎呦,你傻啊!”他左右看了看,见帘子里没动静,外头也没声,凑到白谨面前,压低声音道,“差别可大了去了!” “四楼都是重患,那可都是传染的!”他声音压得更低,脸上肌肉不自觉抽动,眼珠子往外凸起,脖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往外钻,语气古怪,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告诫,“你这样的,一天都不用,就住进四楼了。” 白谨毛骨悚然,不仅是朱长生的变化,更是因为他靠过来的时候,白谨在他身上闻到了浓烈刺鼻的味道,像是海水的咸腥,又像某种死鱼。 这么浓烈的味道,只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才闻到。 “你,你胡说什么!” 白谨被吓傻了般,外强中干道。 朱长生古怪笑了两声。 白谨察觉到朱长生状态不对,之前他的态度是个正常人,或许有些小心思,但里面还存有一些善意。 而现在他就像是身体里有两股不同力量,一股是正常的,一股是邪恶未知的。 因此一句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既像是劝告又像是幸灾乐祸的恶意。 “你害怕了。” 朱长生又凑近了白谨,如果说之前他的凑近是为了防止外人听到说话声音,现在就是纯粹的恶意。白谨几乎能够感受到贴近脖颈的腥臭与寒意。 “我怕什么?”白谨后撤一些拉开距离,目光直视朱长生,她反问,“我一个护士,我怕什么?” 朱长生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扭曲,脖颈凸起一块一块的鼓包,偏偏他自己仿佛毫无察觉,嘴巴裂开,“你怕变成我这样。” 白谨瞬间沉下脸,面无表情盯着朱长生。 两人维持着诡异的平衡对峙,谁都没有言语,病房一下陷入冰层一般。 “怪,”朱长生的声音带着重音,好像脖子里藏了不止一个发声器官,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从一个嘴巴里发出来,“你没有害怕。” 白谨神态不变,“需要我为你叫护士长吗?”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用平静而冷漠的语气问道,“您看起来病情加重了。” 白谨没有回应朱长生的话,也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有关害怕话题,她已经发现对方现在的状态能够发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有预感,朱长生的异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不,”朱长生瑟缩往后,脖颈那些凸起的鼓包躁动起来,他的面色像是痛苦又像是畏惧,“我没事,我没事,”他闭上眼,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哄骗白谨,“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没事。” 白谨静默看了他一会儿,确定朱长生状态平稳维持在现在的异变上,上前将床放平。 整个过程白谨始终都紧绷着,一边注意朱长生的状态一边注意旁边另一个被床帘紧闭的病床状态。 好在什么都没发生,朱长生念念叨叨紧闭双眼,如果不是他身体异常还在,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错觉一般。 白谨思维转动极快,从朱长生变化过程想起自己伤口复原过程,两者有一个共同点,都发生的非常突然且毫无规律。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同样的血条持有者,朱长生的状态是这样? 他所说的四楼的传染病又是什么意思? 谜团越来越多,而白谨想要的答案还没有头绪。 白谨目光移动到旁边床帘那,她直觉帘子里的情况一定比朱长生的情况糟糕,但是就在眼前的线索。 没有犹豫,白谨退出两床之间,远离朱长生的床铺靠近被床帘密封的病床,防止朱长生中间有所行动。 白谨拿出从房间衣柜里拆下来的挂衣杆,有两指粗小臂长,她拉开距离,用挂衣杆缓慢移开床帘。 白谨动作很慢,既是想看里面人的态度,也是想给自己足够的撤退时机。 里面人态度很沉寂,白谨拉开一条缝里面没有动静,拉开两指宽也没动静。 等到三指宽时,白谨能够看到里面情景,绕是早有准备,她也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他不知还能不能称之为人,人头章鱼身——他的头保持人的状态,脖子之下是暗红腻滑触手,四条触手垂在病床边缘。 他歪着头,耳侧是黑屏的手机屏幕,白谨可以肯定手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但他好像能听到什么,不时露出一些或喜悦或想念或歉意的表情。 如此割裂,如此惊悚。 白谨直觉不对,就在之前,里面的人还能跟朱长生有理有据的斗嘴争吵,现在这个样子明显不是能维持理智的样子。 她眼睑下垂,看到床尾挂着的牌子:钱有财,一期。 什么意思? “钱有财?” 白谨声音放得很轻,轻到她自己都不能听清楚,钱有财听到了。 钱有财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白谨感觉心跳很快,血液流动仿佛都加快了,她看着钱有财,控制自己稳住情绪,又叫了一声,“钱有财。” 这一次,钱有财的眼睛转动到白谨身上了,他张了张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谨缓慢抽出挂衣杆,右脚往后移动半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钱有财的眼睛,直到她彻底抽出挂衣杆,钱有财也没有做出攻击行动。 白谨往后退开两步,注视两张病床。 她不知道钱有财之前的状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久前钱有财还可以说话,现在已经失去了人声。 这个变化跟朱长生的变化有关系吗? 她全程都在两张病床之间,所待时间也不长,两人的变化哪怕不在同一时间也相差无几,到底是什么引起他们的变化? 如果说是跟朱长生与她交谈的内容相关,钱有财又为什么发生变化? 若是跟这个没有关系,她全程在场,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外因能够引发变化,至于内因—— 白谨望向朱长生,短短时间内,他不仅脖子上挤满了拳头大的鼓包,手臂上也开始有了凸起。 内在因素,他们身体里被注射了什么,直到现在才开始爆发出来?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两个人都不可能为她提供关于玩家的线索,而根据她目前见到的所有人来推测,恐怕这里没有其他玩家。 没有玩家,就代表她不能从玩家身上找出血条存在的原因,也无法利用观察大数据进行推测。 路被堵死,目标却没有变,她必须要换个方向。 白谨看着朱长生随着时间流逝,身体异变越来越大,沉默片刻决定赌一把,去查疾病。 她之前没想查疾病,一个是自身血条问题没搞清楚,悬挂在头顶,没有丝毫头绪;第二是,如果能找到其他玩家,通过其他玩家情况,能够总结分析出一些东西,不至于双眼抹黑;第三则是,疾病显然是副本核心问题,核心问题就会牵扯核心怪物,核心怪物的污染会令她情况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