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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的腰撞上了书案一角,如今被撞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可见撞的力道不小,只是也不至于把书案撞成这样吧。 殷芜正努力回想当时情景,人已被百里息放到了床上,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将干爽柔软的锦被弄湿了,刚想起身,肩膀便一沉,又被百里息按回了床上。 “别动。”说话的同时他人已经蹲在了殷芜面前,苍白修长的手指脱掉殷芜的鞋袜,露出一只纤细玉足和红肿的脚踝来。 没见到自己的伤时,殷芜只是觉得很疼,现下亲眼看见那伤处红|肿可怖,疼痛仿佛都加了数倍,百里息只是轻轻捏了捏伤处,殷芜疼得眼睛都红了。 “你轻些……哎呦!”她话未说完,百里息便又捏了捏她的脚踝。 百里息并未抬头,微凉的手指轻轻探查着殷芜的伤处,末了才低声道:“方才来来回回折腾时未听你喊疼。” 说到“方才”,殷芜便想起那个贪婪嗜欲的亲吻,殿内仿佛瞬间便燥热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脚。 “别动,现在不处置,明日只怕会更疼。”百里息依旧蹲在殷芜身前,取了药来敷在脚踝处,肿痛几乎立刻减轻不少。 百里息一面用帕子将指尖的药膏擦掉,一面抬头看向殷芜,道:“伸手。” 殷芜乖乖伸手,便见白嫩的指腹和掌心上都是点点伤痕,是之前打碎琉璃灯划伤的,殷芜偏头看了看,见那琉璃灯的碎片和碎裂的书案都在殿内一侧静静躺着。 百里息从药匣中另取了一瓶药,用指腹沾了些浅碧色的药膏,缓缓涂在殷芜掌心指腹的小伤口上,殷芜这才回神,“嘶”了一声想把手缩回来,手腕却被抓住。 他头也未抬,专心涂药,“想什么呢?” 百里息声音本就偏低沉,此时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有几声雀叫,这几个字仿佛穿透了层层帷幕,敲击在了殷芜的心头上。 “在想……书案怎么碎了,”殷芜下意识揉了揉之前被书案撞到的腰,“该不是我撞的吧……” “不是你撞的。”百里息故意吊着殷芜的好奇心,偏不说书案是怎么碎的。 殷芜用那只没受伤的脚碰了碰他的袍角,声音软软的,“说呀,怎么碎的?” 百里息微凉的手掌握住殷芜乱动的脚腕,琥珀色的瞳仁注视着她,手指忽然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腿,才淡淡道:“因为它不长眼。” “啊?”殷芜听得云里雾里,还要再问,百里息却已起身去了殿外,隐约听见他低声说了几句,不多时便有宫婢抬着热水进殿将屏风后的浴桶注满,殷芜还要脸,早已放下床帐装起了鹌鹑,好不容易等殿内安静下来,便又听殿门响了一声,她以为是百里息回来了,却听茜霜在床帐外唤道:“奴婢来服侍圣女沐浴。” 殷芜松了一口气,被茜霜和江茗服侍入浴,她在冷雨中淋了一夜,人已冷得发颤,肌肤青白,被温水包裹着才稍稍好些,茜霜细心给她清洗长发,江茗一面仔细护着她的手不让沾水,一面焦虑道:“圣女的身子本就不好,今夜淋了一夜雨,之前厉晴的苦药算是白喝了。” 殷芜将脸靠在桶壁上,小声认错:“再也不这样了。” 殿外厉晴正与百里息汇报殷芜近况。 “主上走后,属下一直按照之前的药方增减药量,圣女也按时喝药,只是属下无能,见效甚微。” “夜里又睡不安稳?” “之前明明好了许多,可是最近一月中有半个月睡不安稳,食欲也不好。” “知道了,你退下吧。” 厉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属下听说主上在善安县遇袭中毒,不知主上残毒可除了?” “无碍。” 殷芜沐浴完出来,地上的琉璃碎片和书案已经被收走了,清冷的晨光自窗牗映照进来,落在软榻上斜卧男子的身上,他已换了一身白衫,衫子领口微敞,一只腿支着十分慵懒,虽闭着眼,却知殷芜来了。 “蝉蝉过来。”他声音低沉,依旧闭着眼。 殷芜的脚踝方才涂过药,虽沐浴时洗掉了药膏,此时疼痛却减轻许多,只是走路还是有些艰难,她一点一点挪过去,来到了软榻前,借着不甚明亮的晨光悄悄瞧百里息。 百里息终于睁眼,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一抬手将殷芜揽上了软榻,他本是斜靠在软垫上,这一揽殷芜的腰背便靠在了他的怀里,有些硬…… 他从小几上取了温热的姜汤递到殷芜唇边,“喝了祛祛寒气。” 殷芜乖乖小口喝了。 “真的想留在我身边?”百里息依旧慵懒随意,放下药盏,修长的手指挑起殷芜的一缕发丝,绸缎一样的触感,留在他身边,没事摸摸头发也不错。 少女新浴,浑身都似带着水汽,此时乖顺窝在他怀中,柔顺长发自玉色肩颈垂落下来,贴在他的腰间,美色……果然动人。 她似有些不安,像是怕他又要送她走,窥他一眼,复又垂下头去,“蝉蝉想一直陪着大祭司。” 窗外传来几声雀叫,百里息快速说了一声“好”。 少女水眸动了动,先是有些迷惑,随后惊喜便溢了上来,她似惊喜地叫了一声,又似嘤咛了一声,像一只欢喜的鸟雀投入山林般,投进了他的怀中。 满怀软玉温香,那娇儿还说:“大祭司最好了。” 百里息逆光看着自己的手,苍白而修长,此次去镇压反叛,双手染血不少,以后只怕也会继续染血,他轻嗤了一声——既是她自己要留下的,往后不管怎样都是今日她自己选的,后悔了也得受着。 那只手放在了殷芜的后颈上,轻轻抚弄着,轻声问:“我当真这样好?” 他终于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好,你最好了。”殷芜被他弄得有些痒,想起身躲开,却忽然被他压倒在榻上,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处,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腰带滑落,衣衫之下撞得青紫的纤腰露了出来。 腰带滑落, 衣衫之下撞得青紫的纤腰露了出来。 百里息手上涂了药油,微凉的手掌贴在伤处揉捏了一会儿,腰侧便有些麻痒。 殷芜一夜未睡, 本就困倦,正昏昏欲睡却身上一轻, 百里息已抱她下榻, 殷芜被放在床上, 床内光线昏暗,殷芜更加困了。 她闭上眼, 声音软得不像话:“半年多,大祭司一句话都没捎给我, 就一点都不想蝉蝉?” “想,”他回答得极快,浅色的眸子看向殷芜,一字一字道, “每天都想,想把你按在怀里欺负哭。” 她脑子混沌, 并未听清, 嘟囔道:“我睡一会儿再回去……” 可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哪里还睡得着, 殷芜挣扎着睁开眼睛, 正要开口, 便有一个凉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 是那枚墨玉雕刻的蝉? “含着,不许吐出来。”百里息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殷芜瞬间清醒过来, 心跳得有些快,下意识想后退, 肩膀却被按住。 借着床帐透进来的光线,殷芜只能看见百里息的轮廓,她忍不住唤了一声:“大祭司……” 因嘴里含着那枚玉蝉,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却还是得到了百里息的回应。 “好蝉蝉。”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殷芜的香腮。 “唔——” 殷芜的嘴忽然被堵住,身体仿佛被泡在水中,浮浮沉沉,想要抓住身边的浮木,双腕却被捉住固定在头顶。 一只小雀落在支摘窗外,正探头探脑往里面瞧,床帐内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那只手紧紧握住帐幔,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帐幔被扯得露出一条缝隙,隐约可以窥见里面交叠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