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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血腥有关的事情,兰砚未在沈熙洛面前暴露。 但他没有隐瞒他正在处理残留的叛党。 沈熙洛自然能猜出,在这些事情的奔波上,他会受伤。 夜间,沈熙洛提了食盒,在宫娥的簇拥中,走入甘露殿,甘露殿是皇上办公的殿宇。 “皇上。”在宫娥面前,沈熙洛对殿宇内的人的唤。 顷刻,门扉推开,少年伸出修长有力的胳膊,将沈熙洛拽入殿宇中,古朴厚重的门扉合拢,宫娥们悄声退下。 少年垂着眼,指尖在沈熙洛的腕骨上打旋,他嘟囔说,“洛洛,夜已深,不好好休憩么?” “你还未回到景仁宫,我想,你定是政务繁忙,这不,让小厨房做了膳食。”沈熙洛唇角带着笑意,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催促道,“凤至,先用膳。” 在沈熙洛出现在兰砚身边前,他从来没有夜间用膳的习惯。 但现在,沈熙洛时常监督着他。 食盒打开。 一碟酥软糕点,几个精致菜样,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香气扑鼻,皆带着暖意。 “我亲眼看着小厨房做的。”沈熙洛眨了眨眼,语声灵动,“你放心用膳。” 同时,她用银针一一地试过。 银针光华如初。 兰砚执起箸筷,将桌案的饭食用尽。 沈熙洛笑眼弯弯。 兰砚的政务还未处理完毕,她便坐在他的身畔,红袖添香,安静地等待。 少女如此,如夜色中美丽绽放的花,诱人心魂。 兰砚抿紧薄唇,勉强克制着。 夜色下,烛火燃动,蜡泪轻滴。 终于,兰砚了结了政务。 他的目光落向沈熙洛,少女不知何时,趴在了桌案上,昏昏欲睡,她睡颜静谧,肌肤吹弹可破,如羊脂玉。 兰砚的外袍罩在沈熙洛的肩上,他熄灭了殿宇内的烛火。 登时,陷入黑暗。 沈熙洛被兰砚拦腰抱起,她睡眼惺忪,朦胧撩起眼皮,见四周漆黑,她呼吸微微屏住,困倦地将脸庞埋在兰砚怀中,嗅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 兰砚抱着沈熙洛,回到了景仁宫。 宫娥们在殿内点了安神的香,低头离开。 兰砚抱着沈熙洛,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 帘帐微动。 兰砚坐于床榻旁,垂眼描摹着少女的模样,视线直勾勾。 “凤至。”沈熙洛闷声唤,她感知到他的视线,抬手,扯了扯他的玄色锦袍袖角。 少年立刻收回视线,他低声,带了些许赧然,“洛洛,你还未换寝衣,我帮你换寝衣。” 沈熙洛脸颊绯红。 她轻声,“不要乱碰。” 今日困倦,她想早些歇息。 兰砚垂落的睫羽洒下蔫蔫。 接着,他的大手扶住沈熙洛的腰,带她坐在榻上,之后,换掉了她身上的衣裙。 少年动作克制。 沈熙洛的困意却渐渐消散。 她咬紧唇瓣。 虽然,凤至未做什么。 但他的指骨蹭过她的肌肤,她肩膀不由得轻轻颤栗,后背泛起电流般的酥麻。 兰砚垂首,他觑着沈熙洛,直白邀请道,“洛洛,想要么?” 沈熙洛的手指,捏住他的袖角,轻轻拽了下。 夫妻之间,合该如此。 兰砚的膝盖抵在榻上,他低哑唤她,“洛洛” 沈熙洛抿了抿唇,等待他的动作,不常主动。 少女还是带了些许规矩上的克制,但她耳根通红,指尖攥着兰砚袖角的手越来越紧。 兰砚轻轻地亲了下她的唇,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缠,忽然笑道,“洛洛,你看的那些册子中,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熙洛慌张脱口而出,“那没、没什么好看的。” 之前在沈家成亲时,拥有的那一整个箱匣册子,被沈熙洛带到了长安。 因为她现在没有怀孕,所以她开始翻看起了那些册子。 兰砚忙于政务。 看册子的只有她。 少年语声蛊惑,在沈熙洛耳畔响起,“洛洛,你想试什么?教教我?” 她腰肢发软,双脚抵在衾被上。 墨色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身上,还有属于皇上服饰的层层叠叠衣衫,落在她的旁侧。 “” 年节。 皇宫举办宫宴。 来自西域诸国的使臣进入长安。 长安城门不远处,一个偏僻宅邸中走出穿着简单的妇人,那妇人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些使臣。 没过多久,一个嬷嬷走出。 “太太,没什么看的。”陶荣劝说。 崔静和脸上浮现扭曲,突然高声质问,“为什么崔家还没派人来接我!” 陶荣被崔静和猛的推了一把,踉跄摔倒,陶荣眼神失望,她看向崔静和,心中叹气。 德安侯府落败后,崔静和受了莫大的打击,日渐疯癫,原本,周家待在长安,虽然日子不比以往,但家中孩子有官职,周家年轻一辈,留在长安,兴许日后还能发达。 但崔静和极其恼恨,周宰相辞官归乡,只带了老太太,并未带上崔静和。 崔静和追问缘由,周宰相却道,这是那位皇上的旨意,若帮扶崔静和,那位皇上会对他不留任何情面。 崔静和便被丢在了长安。 崔静和每日觉得,自己是旁人口中的笑话,不敢出门,但在城门有如云车马出现时,她总要出来看,期待是清河崔家的人来接她。 “太太,崔家也自顾不暇。”陶荣不止一次地劝说。 士族中人,犯了重罪的,都被处死。 剩下的,都凋零至极。 崔家的境况与周家相似,甚至会更差。 但听说崔家的那位五公子回到了崔家,带着崔家子弟安稳谋生,从小吏做起,竟然也没有太大怨气。 “太太,您可是主母,为了周家,您可要振作。”陶荣苦口婆心,“三小姐的婚事还等着您周转。” 德安侯府落败后,周凌晴和周寒凝离开了侯府,再觅婚事,只留下还未从周家分房而出的四房三小姐周迎秋。 “皇上因那狐媚子的谗言,对我们周家冷淡,我能有什么办法。”崔静和绝望道。 陶荣哆嗦了一下,“太太,莫要议论皇上皇后。” “她分明嫁给振威大将军了,为什么,她不能好好地嫁给振威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勾搭上了皇上”崔静和脑海中不断翻涌着周宰相与她诀别时对她的斥责,她痛苦道,“一定是周语林的魂魄阴魂不散!帮助了她的女儿!” 陶荣听到沈熙洛母亲周语林的名字,脸色大变,赶忙堵住崔静和的嘴。 陶荣跟着崔静和多年,被崔静和信任,知道许多隐秘事情。 当年,崔静和嫉妒沈熙洛母亲周语林病弱风流受长安儿郎们欢迎,竟使用了下三滥的药要毁掉周语林的后半生,可周语林不仅无碍,甚至与苏杭的富商家的公子沈达成了亲。 崔静和只好安慰自己,那沈达不过家中金银丰厚罢了,并无官职,日后子嗣也不可能飞黄腾达。 “母亲!”周嘉石和周嘉木从官署中归来,见到崔静和模样,赶忙扶她进入宅邸。 失去了周宰相权势的庇佑,周嘉石和周嘉木现在都是芝麻小官。 虽然今日皇宫举办宫宴,宴请朝臣,但周嘉石和周嘉木难以参加。 “母亲今日还不曾有好转么?”周嘉木回过头来,询问陶荣。 陶荣摇摇头。 陶荣是崔静和的陪嫁丫鬟,对崔静和了如指掌,若那沈家表小姐一直未落的凄惨下场,那崔静和的病一直不会好。 可沈家表小姐早已成了尊贵的皇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