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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水摸了摸，自己先笑了。 李星九岁就帮着唐盏照顾唐水，一个几乎不张嘴，一个时常看不见，互相嫌弃过，彼此体谅过，磕磕绊绊陪伴着长到了现在。 唐水笑起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李星看着那笑容，想收起来装进罐子里。 北京 唐水的红色羽绒服后背有个鹿耳朵，她自己摸了摸反正面穿起来，李星蹲下给她套好了袜子。 唐水拉着李星的手两人慢慢挪到玄关处，唐水声音低低的：“星哥，我的鞋呢？” 李星一丝不苟地给唐水系鞋带，“怎么偷偷摸摸的？” “嘘！”唐水低声警告，“哥哥还在睡觉吧，别吵醒他。” 唐水在换鞋凳上坐得板正，好像平时直接把唐盏从睡梦中砸醒的人不是她。 李星的心跟着电梯一起下沉。 电梯里有灯，唐水能看见一些，电梯停在一楼，唐水虽然迫不及待还是乖乖等着李星牵她出去。 出了楼道门，寒风打在脸上，吹得唐水一激灵，李星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唐水也冷，赶紧回握，还顺便在李星身上靠了靠。 冷风吹得李星的心也跟着颤，唐水的举动让他不想放开那双手。 “唐水，”李星突然停下，“能不能不去。” 唐水靠着李星的肩膀，仰脸对上李星的眼睛：“为什么啊？” 李星咬咬牙，说道：“你年纪还小……” “这个也不限制年龄啊。”唐水一脑袋问号。 “你没告诉哥吧，哥如果知道应该也不同意的，”李星开始找各种理由阻止，“你心思太单纯，哥……会担心你。” 唐水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傻到提前告诉哥哥啊，这事儿我得背着哥哥干啊，他知道了……，会担心吧，不过我觉得他生气更多，等他发现也晚了，我回来再认个错，顶多骂我一顿，打几下而已。” 哥也搬出来了，唐水也还是决定要去，李星犹豫地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喜欢他吗？” 唐水点点头：“我爱死他了！” 李星觉得自己的胸膛破了个洞，寒风全吹进来，心彻底凉透了。 唐水不愿意在楼道口傻站着了，冷，等唐盏醒了，万一出来抓她呢。 坐上车再说，唐水紧挨着李星，催促他快点走。 唐水在加悦澜湾大门口拦出租车，李星心想，这是改了流程，早点去叶树家汇合吗。 很快唐水等来一辆空车，“星哥，上车啊。” “为什么我也要去，”李星拒绝道，“我不想去。” “啊？你就当是陪我嘛，我路痴不认识路，我怕把自己丢了，”唐水把着车门，“你不去，我自己去有啥意思。” “我……”李星一时语塞，需要他当观众吗。 唐水不容李星拒绝，把人拉上车，“你现在说你不想去晚了呢。我自己也不敢逃课啊，你得给许老师请假。” “去哪儿？”司机师傅弄好计价器。 “北京体育馆，师傅走吧。” 来大活了，师傅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给班主任打完电话，手机就没电了。 一路上李星都不说话，他又困又郁闷，车厢里暖气开得正合适，唐水也困了，她难得醒这么早，靠着李星肩膀合上眼睡觉。 李星给唐水的脑袋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舒服点。 “你俩是啥关系？”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伙子挺会照顾人。” “兄妹。”李星本来不想回话，这么小的空间又觉得不说话有点不合适。 “哦，像你俩这个年纪的兄妹，正打架拌嘴呢，”司机幽幽地，“我刚才以为……” 一些出租车司机爱聊天儿，李星却没有再接话的想法：“抱歉，我妹妹睡了，我也有点累，你可以放点音乐。” 唐水在哪儿都能睡得这么没心没肺，越睡越没睡相，李星动了动，把唐水的脑袋抱在怀里。 李星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浑身说不出的累和困倦，可他睡不着，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 唐水的回笼觉睡了快俩小时，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李星看起了书。 “不要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唐水手拍在课本上，“我们就玩一天，耽误不了多少课。” 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看书干嘛呢，唐水絮絮叨叨地安排一会儿的计划。 “我们先吃饭，要吃特色菜，在咱们家吃不着的那种，嘿嘿。” 吃完饭还有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唐水也安排了个大概：“我们去逛体育场周围的商场，给哥哥还有秦宋哥哥买个礼物回去。” 李星静静听着，得给唐水买个墨镜，虽然他也没去过演唱会，但他也知道里面的灯光是很闪的。 “我们逛累了就在饮品店休息，一边等入场一边喝奶茶、吃冰淇淋！” 看完演唱会散场十点左右，再打个车回来，回来赶紧蒙头大睡，李星应该是不会同意两天不去学校的。 唐水絮絮叨叨半天，却没提到叶树，李星也根本不想问。 北京的物价很高，尤其是体育场周围更是高到吓人，唐水都没敢敞开了吃。 李星兜里只有一百块，唐水把所有零花钱都带来了，还得留着返程钱，去了商场以后，打消了给哥哥买礼物的想法。 唐水去地摊上买了个四十块的墨镜，李星一直抿着嘴没出声。 如果叶树在，唐水肯定不会戴最便宜的。 他鄙夷自己的想法，可这就是事实。 直到检票入场，李星才发觉出不对，唐水兜里只有两张票，四周早就坐满了人。 李星突然笑了，那份笑里有顿悟，有庆幸。 唐水依旧是那个笨蛋，李星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唐水的爱意在嫉妒的催化下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唐水看不见舞台，丝毫不影响她五音不全地跟着哼唱。 手牵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望着天 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连成线 背对背 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 是否听得见出自歌曲《星晴》 前排有人在接吻，很多人都在接吻。 我也想吻你，请等等我。 从体育馆出来唐水累得慌，“我们买点面包路上吃，好不好。” 进馆前就飘起了雪，现在雪层已经没过了脚踝，鹅毛般的大雪纷飞，看样子短时间不会停。 “怎么白茫茫的?”唐水问。 “下雪了。” 体育馆门口出租车被一抢而空，加价不说，还打不到出市区的，大雪封了高速，小路更不敢走，太滑了。 “怎么办啊星哥。”唐水仰着脸跺脚。 走不了只能在这儿住一晚，俩人去找酒店，体育馆附近的酒店不少，不过他们的手机没电，也不能在网上约了，只能一家一家找。 连去三家都客满，第四家酒店通知他们只剩一间大床房，价格四千五一晚。 到处是台阶，路有点滑，李星背着唐水会更危险，李星搀扶唐水的步伐像一对风餐露宿的老人，俩人的鞋都湿了，走到酒店却因高昂的价格犯难。 唐水和李星站在酒店前台，后面来了一对情侣，前台小姐礼貌询问唐水和李星是订房还是让给下一个客人。 “订，就它了。”唐水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剩下的钱跟前台沟通先帮她把手机充电，她管家里要。 唐水一时兴起偷了哥哥的门票，又没做好出行规划，唐盏不骂她才怪，唐水犹豫着开机，要不管秦宋哥哥先借点。 手机好多未接电话提醒，微信里好多条未读消息，唐水看不过来先不管，置顶页面有个转账未读，唐水点开。 【 哥哥：1500000 请收款 (转账说明)谁领揍谁 】 唐水捏着李星的食指点在屏幕上，收下这笔巨款。 唐盏一觉睡到自然醒，工作以来经常是早起贪黑，很久没睡个饱了，打开手机是秦宋的消息，秦宋把昨晚的消息截图和早饭给唐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