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二 一些暗示性的要点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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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要进入故事的核心了,若要将整个过程按一特定的模式加以客观的叙述,恐怕谁也没有这个能力,传统的模式已经过时了,必须创新,不然就会出乱子。说不准就有那么一伙人打进来乱闯一场,各人为维护自己的权利勇敢地厮杀,把墙壁捅坏,最后把房屋都弄垮,他们什么都干得出的。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众人如一大群湖鸭子一样叫嚷起来,“呷呷呷……”的谁也听不见谁,从早叫到晚,从晚叫到早,搞得你成了精神病,看你罢休不罢休。这一段暗地里发生的男女私情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我们五香街百姓的精神粮食,我们表面不承认,而且鄙薄,其实谁都是一夜夜魂牵梦萦的,还在设想中自己也充一主角,参加进去,白天一有动静即赶赴现场,细细考察,搜集素材加以大胆发挥。这种行动都是单独进行的。小规模的集体讨论也常常有,那总是在某人的房间里,开着一盏昏灯或完全熄了灯来进行的,据说在昏黑中讨论这种问题是“更带戏剧性”。这种场所正是笔者获取资料的地方。笔者自从犯下那个大错误,为广大读者所抛弃,又幸而得到孤寡老妪的启发,重新赢得读者之后,性情是深沉得多,稳重得多了,笔者再也不用“闭门造车”的方式来从事艺术,而是不失时机地深入群众,“伏在他们的胸口上听呼吸”,整个的精神面貌都得到很大改观,对于自己,对于整个社会的看法,是远比从前达观得多,有信心得多了。我们群众团体的同志们在讨论的时候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尽力将脑袋凑到一块儿,彼此能闻见口中的气味,然后我们将声音压得小而又小,比蚊子叫更隐约、更含糊,简直就等于不说出声来,只是不停地动嘴唇。而听的人,就根据说话人嘴型的变化来猜测他所说的意思。某些意思的表达是极其微妙的。例如“业余文化生活”的意义并不完全等于性交,但也不完全等于“纯精神交往”,这两者都是走极端的提法,脱离了实际,我们都要反对,绝不是反对一个就等于提倡另一个,一定要掌握尺寸,严加区分,而区别是依赖于嘴角的细微牵动来进行的。除了我们团体内部的人,谁也无法心领神会这些动作的深层含义。要是在没开灯的情况下,我们就根据那些嗡叫声作出自己的判断,想象。这种聚会真太有意思了,它给每一个参加者都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在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中间仍旧有许多人感叹地说,他们多么愿意时光能发生倒转,只要能在那充满了秘密欢乐的一瞬间停留,只要能重新领略那种身心的伟大颤动,他们宁愿少活十年或二十年。如今欢乐是一去不复返了,只给人留下淡淡的惆怅,那些个黑洞洞的房间里的聚会,那些个墙上晃动的鬼影,那些个无声的窃窃私语,还有不眠的长夜,充当主角的兴奋,它们都上哪儿去了?真是甜蜜可爱的回忆啊!一个人到了老年,若有幸能重返那种意境一、两次,那真是死而无憾了。笔者不失时机地频繁参加大伙的聚会,当然并不是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如果机械地抱着这个目的前往,那是要碰壁的,任何旧的办法都过时了,只有创造性的实践才能奏效,因为你根本不可能“听清”那些人的讲话,那是一种情趣极高的、暗示性的思维活动,全要通过有修养的主体加以“意会”才能把握。笔者通过一段时期的苦练,加上天资较高,秉性灵通,逐渐地掌握了某些要领,终于能进入那种意境,也终于得到了很大的收获。笔者将这些不完整的感受一段段加以润色,加以合乎情理的想象,一改华丽轻浮的文风,变得凝重浑厚,突出个性,突出感觉,去矫饰,去浮夸,将真实、自然还其本来面貌,作为一些关键性的要点记在了笔记本上。

要点一:X与Q的奸情是在什么情形下得以实现的?

让我们首先从Q男士这方面入手分析吧。这位男士,如我们前面所述,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家有对他一往情深的妻子和两个好男孩,喜爱田园风光,屋前屋后种着瓜菜,喂着猫儿、狗儿、兔儿,除了迷信命运这一点以外,可说是没有什么缺点的人。然而正是那个最大的弱点害了他,使得他家破人亡的。自从那个美丽的下午他找上门去,在那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X女士为他秘密地算过命(我们无法了解详情)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丧失了理智与常识的人了,有时竟干起歹徒的行径来,与从前那个性格憨厚的人判若两人。他对一个相好的机关同事扬言道:从此他将放弃自己的主观克制,听凭命运的摆布了,这全是天意使然,那种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他无法与之抗衡,连挣扎也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乖乖就范。若有朝一日他完蛋了,也是天意。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发直,牙齿磕得“哒哒”直响。同事追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听不见,只含糊地说到什么十字路口,星期三之类,激动得声音发抖。完了忽然学起鸡叫来,声音宏亮,叫了又叫,脸红脖子粗,吓得同事大喊救命,他却又镇静下来,强调说:“我就是这样的,你们现在看出来了吧。我一直有点疯,只不过是伪装得十分好而已。我坐在办公桌边时常有这种想法,就是跳上桌子,大声学鸡叫,如你们刚才看到的情形,多年来我都忍耐着没有实行。”奸情发生之后,消息隐约地传到他所服役的机关,那位好心的同事劝他就此“罢手”,免得惹出麻烦来,他不但不领情,反而一味责怪那人不帮他的忙,怒斥他“趋炎附势”、“虚伪”、“冷酷”等等,并且喊叫起来,拿了一把锤子走过去砸玻璃窗,反正是一反常态,尽做些不可思议的举动。同事只得收起自己的好心,显出幸灾乐祸的本来面貌。从后来的行为看起来,他绝没有要“罢休”的迹象,而是干柴烈火,越烧越旺,任何事都不管不顾了。他变得疑心极重,脾气暴躁,不管谁说一句影射的话,或他自认为那人影射了他,他都要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臂膀,“请他再重复一遍”,必得要那人百般狡辩,反复开脱之后,他才半信半疑地放手。有一天,上级交给他一项任务,他不知根据什么就认定上级在刁难他,于是由争吵发展为动手,竟然“抓住上级的头在壁上碰出了血”,还气哼哼地对劝架的人说要“辞职”,去“当叫化子”,肝火之旺,令人咋舌。X女士的妹子说,Q曾多次告诉她:他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的人了,这倒使他横下了一条心。他说这话时两眼炯炯发光,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世上还有这样的眼珠。你的姐姐,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他的眼光又明明告诉人,他是很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的,太知道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要是知道的话,真不知当时还要发生什么。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家,竟会在一天之间变成了一个歹徒、恶棍,看来这里面是很有一点问题的,追下去,我们只能归结于那次算命。Q男士,曾经抱着那种虚无的人生观,稀里糊涂地混了三四十年,忽然就大谈起什么眼睛里的波啦,神秘的力量啦什么的来了。当然全是瞎扯,症结只在于他那致命的迷信思想和对生活的消极态度。据说他从11岁那年起就担心着灾变,担心还未来得及向朋友永诀,死亡就突然降临,以致走路也躲躲闪闪,还患起失眠症来,这种该死的症状,一直在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就像脑子里跑出了许多兔子”,他这样对人形容过。那次算命是怎么回事呢?我们的Q男士,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进五香街,其间又曾帮助头戴小绒帽的孤寡老妪推了煤车,在她家“站了七八分钟”,出来后又与跛足女士“邂逅”,最后终于“不省人事”地跌倒在X女士家的门口,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进的门。后来所发生的事,难道就仅仅只是“眼球的颤动”吗?(这个提法又使我们贴近了“制幻剂”的联想。会不会在那不省人事的一刹那,屋里一阵忙乱,趁机施行了某种野蛮的注射呢?当时上映的电影《公寓幽灵》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提示吗?)那几下什么波的发射就决定了一个男人的一生!Q男士从不对任何人透露这一细节,因为“这种事无法叙述”,“任何语言都是一种亵渎”,“词句一吐出来头就发昏”,“绝对不能转化为语言”等等,对于X的妹子,这个目击者,也只是简单地谈到“多么明亮”之类。那呆头呆脑的妹子虽则在场,又“看不出一点迹象来”,还天真地告诉人:“这就是一见钟情,我可以断定。他俩一句话也没说,相互间也没碰一下,只是沉默,这就是情操的力量。”“哪里算了什么命,没有的事。”从表面看,那次算命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正是这个“没有什么”酝酿了今后的一切。一切全在假设中萌生,在那一道炫目的光芒里,Q男士完成了从蛹到成虫的变化,他咬破外壳,决定性的蜕变就完成了。(这正是X女士的拿手好戏——用看不见的意念控制人。)从那天之后,这个男人根据一种十分荒谬的观点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了,岂止不同,简直就是高人一等了。他将责任义务全都抛之脑后,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像花花公子一样在十字路口盯女人,扯住一个女人的袖子进行长达十分钟(同行女士计算)的内心表白,表白中提到火鸡啦,鸭子啦什么的,很明显是对“上床”的暗示,焦急得“站立不稳”,就要“向那女人扑过去”。他还爱好起照镜子来了,每天关起门在家里照(Q是死爱面子的人),在街上则通过橱窗玻璃来打量自己,每到一个橱窗就呆立良久,弄得店主神经紧张。对于那么钟爱他的妻子,仙女似的人儿,现在他竟用一声“哦”来回答她那些深情的唠叨,“哦”过之后马上又去照他的镜子。有一天,他忽然与妻子说到自己的外衣不能穿了,有虫子在上面爬过了。“这件事我早有预感,不知你半夜里注意听没有,簌簌地爬过去,那么多。”他撇撇嘴作了一个鬼脸,使得妻子惊慌地看他一眼,害怕极了。事后他似乎过意不去,马上又和她解释说,他说到虫子的事,是故意的,“某种邪念作怪”,有时候,他脑子里常常有这种怪念头,就像长在人身上的脓疮,不过他现在已经好了。然而他的口气是那样的忧郁,那样的不可靠,完全不像“已经好了”的样子。隔了几天他又旧病重犯,提起虫子的事,说他那件外衣已经是“丝挂丝、缕挂缕”,完全要不得了。“一穿到身上,它们就来咬啮我的肌肤。”他异常苦恼地诉说,用一根棍子挑起那件外衣,向妻子指点着,“它们全是从那个窗口飞进来的,半夜里。”“什么?”“虫子罢,这还不明显。”他坚持要烧那件外衣。老婆一愣,就哭起来了。“哭什么呢,我不过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慈祥地抚摸着她的肩头,让她平静下来,“近来我常常产生幻觉,恐怕是因为一天一天地老起来了吧。还有什么我们看不透的事呢?”他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一点也不稳定,几乎等于是在反问自己。天气晴朗的休息之日,他再不侍弄那些瓜菜(它们因此很快枯萎了),也不逗弄猫狗,只是搬出一把藤椅,独自坐在太阳底下打盹,于昏沉中微微地笑着,将五个指头张开,攥紧,张开,攥紧,不知搞些什么名堂。如被人唤醒,就很不情愿地答应一声,然后将手掌举起,对着刺目的阳光细细端详老半天,才转脸面向来人,那迷惘的神气正如刚从另一世界回来。“每一个人的背后,至少有两个以上的重影,有的还要多,”他对老婆说,“影子竖立在地上,就像一把把张开的折扇,看起来那么令人头昏。(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就用这种语言跟任何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像从一个很深的岩洞里发出来的。)我必须用很大的力气眯缝着眼,才能把这些松散的重影收拢来,当然,这件事一点也不愉快。(他换了一种愤怒的语气,慷慨激昂了。)你们,全是这样的确信,确信而又目光清晰,可笑透了!假如我对你们说实话,告诉你们关于扇子的事——那可是实有其事,你们又要气愤了,一气愤就把我说成一只蜉蝣,大伙用心领神会的眼光加以肯定,好心安理得。”“蜜蜂可仍旧在外面来来往往的呀,你听得见的。”“不错,我听得见的。”他沮丧地承认,像影子一样一点一点往屋里缩进去。

Q男士完成了他的蜕变之后,便潜入五香街,与X女士在某一天于一个秘密的场所人不知鬼不觉地发生了奸情,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情况约有四五次,都是人不知鬼不觉,若不是那只倒霉的猫儿,他们的奸情也许会要永久地维持下去了。这并不是说,我们五香街人全是一些糊涂蛋,木脑壳,对于鼻子底下的劣行一无所知,我们只是沉默罢了,这沉默是含义深远的。关于场地之所在,关于奸情之实况,我们五香街人采取了彻底抽象的表达形式。这一次,大家是板着脸,尽力消除面部的表情,连嘴角的牵动也被控制了。不论开灯或关灯,不论人多人少,也不论在房间里或大街上,只要笔者或外人提起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一律以严肃的板脸形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一个人,必须具有高级的抽象思维能力和极其丰富的、受过训练的感觉,才能从这种表面的不动声色中找到真实之所在,才会为群众那种深邃的洞察力所倾倒,否则便只好赌气抱怨,认为群众感情粗糙,不近情理,对于历史的进程漠不关心,目光短浅,麻木不仁等等。很多学者满脑子幼稚的、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欣欣然来到我们这里,以为单凭一腔热情就能研究出什么来,最后全是失望而归。他们不检查自己观念上的缺陷,一味认定我们不合作,无可救药,甚至捣乱,真是没有丝毫反省意识。对于这类学者和艺术家我们是很不满意的,我们希望他们呆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要来搅扰我们的生活,没有他们,我们是能更好地安排我们的生活日程表的。除了妨碍他人,这班人还能干出什么来呢?有诚意的艺术家,只要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就会悟出,五香街群众的板脸态度,决不是自身贫乏,头脑空虚的表现。这种态度是意味无穷的,我们可以用天边的彩虹或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来比喻,随随便便就可以举出五六条含义。其一,这可是我们内部的隐私,这种隐私就如一种财富,充满了诱惑力,我们可不想同什么外人分享,除了我们这个独一无二的地方,无论何处都不能生产这种高等的精神食粮。至于我们内部的人,人人都清楚这个问题该怎么看待,人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深切感受,也用不着相互来谈论,所以我们板脸。其二,难道我们都是些流浪汉,是些闲散无聊的二流子吗?我们会终日除了去刺探某人的毫无意义的举动,就无所事事了吗?或许竟要因此怀疑我们在性方面的能力吗?有人在热衷于制造这样的形象:一些成天闲逛,探头探脑,听壁脚,贴门缝的阉人。我们才不上这个当呢!所以我们板脸。其三,提出这种问题的,本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是否具备了理解这类事的必要教养,是否有一种严肃的处世态度?若以猥亵下流的态度来看待整个世事,我们正派的五香街人才不打算与他为伍呢。他自己去自力更生地钻研好了,去碰得头破血流好啦,作出让人笑掉牙的结论好了,我们没有义务与他纠缠,所以我们板脸。其四,只要一涉及问题的核心,具有高度教养的五香街群众便全体一致地产生了本能的感应:这类问题不能言传,也不能用面部表情来传达的,只能靠感应来意会,这种感应是非常复杂,多层次的,如果外人不具备它,这正在意料情理之中,对于我们优越性的自信,我们一直是坚定不移的。要是一个外界闯进来的野小子,竟能在三五天内产生悟性,进入我们的境界,脑瓜子变得如我们一般灵透,那才是一件极悲哀的事呢。就让他将我们看成无礼的野蛮人吧,让他们气得直跺脚吧,我们照旧我行我素,不改我们的表达形式,我们不是那种迎合庸俗潮流之辈。所以我们板脸。其五,或许还有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在试探出我们的真实意图之后,以他们那种小人心肠加以各种猜度,唯我所用,从中渔利的,他们本来对于这件与他们不相干的事是完全可以不过问的,现在却悲天悯人起来,仿佛他们,倒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我们必须要依靠他们——这些阴沟里钻出来的家伙来解决问题,治理家园了,没有他们的参与,我们简直寸步难行!所以我们板脸。这板脸的理由还可以举出无数条来,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两条以上,这两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一天之内就可以有几次大起大落的变化。

从Q这方面入手,要了解奸情。我们可以提出以下几种可能性:l.在那个下午,Q不幸跌倒在X的门口,于不省人事中被人快手快脚地注射了制幻剂。2.Q的体内从幼年起就一直潜伏着一种病毒,其性质与狂犬病毒相似,一旦发作,患者精神崩溃,日夜不安,时刻处在献身的狂热中。笔者刚刚写下这几个要点,就被一直藏在身后窥看的同行女士的一声呵斥吓了一大跳。这一次,笔者立即反应过来,从地板上站起来非常文雅谦逊地一鞠躬,拉住同行女士那软绵绵的小手,举到鼻子跟前嗅来嗅去,用轻柔的声音问她对于笔者本人有何意见?她喜不喜欢笔者所撰写的文章?一边说还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来回摩挲着女士的面颊,使得女士大为感动,逐渐安静下来,告诉笔者,她并不是不喜欢笔者的文章,她只是想要补充一个重要的情况进去,这个情况是至关重要的,若缺了它,历史就会成为一片黑暗。如果不是她内心怀着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赶来这里,损失将是不可想象的。她非常相信笔者的艺术才华,自从笔者端正了态度,成为一个可爱的男人之后,她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从心里认为有了这样的艺术家来为老百姓作速记员,人人都会非常放心,非常舒畅的,“就像生活变成了玫瑰色似的”,她鼓励笔者写下去,让才能“发出灿烂的光辉”,她本人将为他的成功永生永世感到欣慰。男女之间的这种纯洁的友情真是无比高尚,还有什么比精神上的共同追求更为美好的事情呢?她的好友X女士,从来未体验过这种崇高的激情,只对“上床”这一件事兴致勃勃,现在一回想,她那样的人真是太没趣了!太可怜了!同行女士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流起眼泪来。笔者后来掏出手巾,细心地为女士擦干了所有的泪珠,搀扶着她弱不胜衣的身体,让她坐在床上休息了好久好久,两人都沉浸在一种哀伤的氛围里,不能解脱。最后笔者怀着无限惆怅的心情送走了女士。

补充情况之二:Q男士与X女士在马路上的另一段对话:

X:今天天很亮,你感觉到没有?每次我和你站在这么亮的光线里讲话,就对你生出不满的情绪来。我有时会对你产生恶劣的想法,认为你正在一天天缩小,这件事是不知不觉中发生的,谁也无能为力。我怀念那些阳光下的鹅卵石,用手在眼前抓来抓去的。和我挨得近一点,我这就要大哭了。(作出抹眼泪的假象,趁机往Q身上靠去。)

Q(柔声地):啊,不要哭,我在这里。有两个家伙,一个在这马路上游荡,还有一个在黑洞洞的房间里,马路上的那个家伙是黑色的,柔软的,一不小心就融化在白昼的光线里无影无踪。房间里的那个却是白色的,一个白光闪耀的固体,即使装进了棺材也是那么有模有样。听,他来了,他每次都站在那个角上。他盯着我的时候,我一动也不能动,这样的情形有过三次了。

X(作出入迷的神态):我今天没带镜子,你这种样子真使我对你产生冲动,请你再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一下,太妙了。

Q:我一动也不能动……,啊!(表情惘然,一会儿又甜蜜地微笑起来,对着路边橱窗的玻璃露出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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