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18 发疯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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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尿味。她常常在床上小便,还流很多口水。问题是,她会好几天这样下去,没人来管。我于是负责照顾她。我给她擦嘴、换床单。用盆尽自己所能地给她擦洗。我给她穿上干净的罩衣。但我不敢把带子解开。我有点害怕她暴力发作。我也不想让护士们发现我照顾她。这种想法蠢极了,她们其实清楚得很,因为我经常去问她们要床单和干净的罩衫。她们打心里乐意我找过这个小女孩。她们会在她的牛奶咖啡里放上碎面包干给她吃。因为被绑着,要有人喂她。但护士们有时会忘记。我就会从她的床头柜上端起已经冷掉的碗,拿起勺子喂她,就像在喂婴儿一样。她常常会对我露出大大的微笑,她的颧骨夸张地升高,圆脸上的眼睛都像是消失了。

她有点像德尼斯,卢梭爸爸妈妈家里的那个残疾小妹妹。慢慢地,通过照顾她,我一点点地找回了做护士时的感觉。我又活过来了。即使药物让我变得迟钝,我却很快开始有思念的情绪。我想念我的女儿们。

在37号楼,朝外的窗户都加了栏杆,还装了磨砂玻璃。护士们的办公室在正中间,病房则环绕在办公室的四周。这样她们就可以留意楼里发生的动静。一个早晨,我正在拆麻布,我透过玻璃看到一个我熟悉的人——我的姐姐莫瑞斯特。她在和主任医师交谈。我很高兴见到她。我艰难地起身去拍窗户。他们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一眼,继续交谈。他们可能没认出我。我更用力地拍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很显然,他们不想让我加入谈话。我开始边喊边用拳头使劲敲打。他们为什么背对着我?我觉得自己变得完全透明了。就连我姐姐也这样?这太难理解了。这个可恶的医生,他在跟我姐姐讲什么?我的叫声越来越大。突然,一声哨响,聚会结束。两个结实的护士进了房间,一人拉着我的一个胳膊,让我的脚不触碰地面,他们把我带回了房间。一路上,我挣扎,撕咬。但几秒钟后,我就独自一人被反锁在房间里。我像罪犯一样被对待,这让我气急败坏,我继续敲打房间的门,咒骂所有人。两个彪形大汉透过小窗观察我。房门终于开了,短短几秒时间,我就躺下了,手脚被系在了床上。我感觉到针头扎进了左屁股。他们刚刚给我打了安定,就像对待一个发疯的动物一样。我不再喊叫。泪水沿着脸颊一直流到了耳边。我的双臂被平展地捆在了床上,既不能擦眼泪,也不能转身。我的鼻涕也流了下来,头发粘在了脸上。我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发泄着愤怒。我最后消沉了下去,终于失去了意识。

几天之后,医生们把我的药量恢复了正常。我又一次慢慢对自己的情况有了觉知。我想念女儿们。来到这里之后,我第一次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关于自己的画像,一个糟糕的念头。“看看你自己吧,弗朗丝,你什么都不是了。只是精神病院里的一个数字罢了。这就是你的未来?你要像这样无所事事地在这里待一辈子?像‘宝贝’那样转着圈?”我当然也可以对自己说相反的话:“好好珍惜吧,弗朗丝。37号楼就是为你准备了。你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休息吧。不要打扰你的女儿们。没有你,她们会更好地成长。”但第二种想法是不可能的,甚至没有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是她们的母亲,我的姐姐把她们照顾得很好,我知道。但该抚养她们的不是我姐姐。

我首先要停止用药物恢复理智。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药片藏在腮帮里,臼齿后面。医生让我伸舌头时,我会想办法遮住下面的牙齿。对于没有疑心的医生,我就小心地用鞋跟把药踩碎,让它们变成灰尘四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至于滴剂则复杂得多,我得做出喝水的动作。好在所有病人都在同一时间领药,护士不可能监督到每个人。当她向别处看时,我通常会趁机把药水倒在罩衣的一角,然后再假装喝下去。但这要求动作能够掩人耳目。一天,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可靠的办法。我在胸口前放一条手帕,这样就可以把杯子一直送到嘴前面,假装喝药,而事实上杯子里的东西都流到了手帕上。这不但可以避免做出无效可疑的动作,还可以保持罩衣的干净。因为药水都被手帕吸收了,这很难被发现。

渐渐地,我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我的大脑慢慢摆脱了化学作用。我的身体也解放了。我感觉到大脑接受命令和做出相应行动之间的反应时间正在缩短。我的动作又变得流畅起来。我甚至恢复了反射反应。但我要注意,要想回归正常生活,最重要的策略是要让医生们相信我的状态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在他们看来,要想康复,病人需要变得完全没有情绪波动。所以为了不引发他们的怀疑,我在拆麻布时会假装手臂仍然笨重。由于药物还会影响语言系统,我故意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缓慢地说话,总而言之,我在演戏。

晚上没人时,我会在房间里练习正常说话,而不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意识到词语从我口中说出,顺序正确,并没有太多困难。我也注意我的动作。最可信的练习就是在厕所里。如果我能够一下子就起身,不用拉墙上的扶手,就证明一切正常。为什么在卫生间?因为我确信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我观察到自己一天天地进步。我正在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或许我可以成功找回自己的母亲身份。我满怀希望。

一天早晨,我注意到有比平常多的医生。他们正在护士的办公室里讨论着什么。我决定试试运气。我非常平静地走向主任医生——几个星期前,我看到他同我姐姐交谈。我声音清晰地对他说:“您好先生,我想跟您谈谈。”她还没转向我这边,就有一个护士站到我们中间让我回房间去。我面不改色,依旧礼貌地重复道:“拜托了,我想跟您谈谈。”这一次,他终于赏光看了我一眼,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几秒钟,对我说:“我们会处理的……”意思很明确:他听到了我说的话,但一点都不想向病人的任性让步。回到房间后,我坐在床上,痛苦地快把眼泪流干了。我在脚下铺垫的计策正在塌陷。更糟糕的是,医生一定明白我不会再吃药了。他们很快就会给我打针了。

但就在午餐前,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年轻医生进了我的房间。“您想见医生?”他对我说。突然,我觉得自己蠢极了,渺小极了。我摇了摇头不敢看他。他又出了门,过了一会拿了一个椅子进来,坐在我面前。“我听您说。”这真是出乎意料。几分钟之前,我还觉得自己的希望都被医生的冷漠扑灭了。而现在,一个年轻人在我面前倾听。我要把所有的都解释给他,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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