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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好,你不知么?”段简璧坐在席上,却并不动筷子,提起下毒事,也没给魏王留面子。 到了这步,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装模作样也无甚意义。 “嫂嫂,三哥不在了,还有我。”魏王给段简璧夹菜,看着她,志在必得地笑了。 他把她接进宫来,就是要她亲眼见证他的荣光,他要看着她乖顺地跪在他脚下,仰望他,伺候他,奉他为主。 他这副面目,让段简璧觉得恶心,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站起身,“我也要去休息了。” “嫂嫂”,魏王敲敲桌子,颐指气使示意她坐下,“先吃饭,吃完饭,我亲自陪嫂嫂去歇。” 他特意重重强调了“陪”。 太过轻薄无礼。段简璧听得不适,不想再多待一刻,抬步要走,魏王竟不再顾忌,直接伸手扯了她按回桌子上。 “嫂嫂,你饿坏了,我会替三哥心疼的。”他幸灾乐祸地笑着,按着她的手腕不安分地摩挲。 段简璧怒目看着他,抬手拔了簪子往他手臂上刺。 魏王躲不及,被簪子划破了手腕。 恼怒地站起身,看着双目含怒的女郎,忽又笑了,“原是我错看了嫂嫂,不知嫂嫂也是个泼辣性子。” 他一摆手屏退宫人,开始脱自己的袍衫。 段简璧攥紧发簪,强忍着不叫自己颤抖。 “殿下,贵妃娘娘让您快点过去!”宫人急急来报。 魏王刚起了兴致,自认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明日遵圣旨顺理成章地登基,不耐烦道:“何事!” 宫人不说,只一个劲儿催促他快走。 “到底何事!”魏王仍无意离开。 宫人只好说:“晋王在皇城门口传话,要接晋王妃回家!” 魏王这才穿上衣裳急匆匆走了。 ··· “谁叫你在这个时候把那女人接来!”段贵妃此时才知道魏王做了糊涂事,气得横眉竖目,恨铁不成钢。 他们一切都安排好了,本来只要顺利度过今晚,明日太医署就会宣布圣上暴疾而薨,遗命魏王登基。只要魏王做了皇帝,其他皇子就算不服气,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妄自起兵就是谋逆,可他竟在这个关键时刻去招惹晋王的人! “母妃,您别生气,我传召晋王妃来,也是想试探晋王的底细,他若果真昏迷不醒,不知宫中境况,必定不会阻拦晋王妃进宫,所以现在至少说明,晋王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魏王辩解道。 段贵妃来不及细想魏王话中漏洞,只道:“你现在快把人送出去,别叫晋王不依不饶,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不行。”他方才那样对晋王妃,若把人送回去,晋王怕会带兵闯进宫来找他算账。 “母妃,晋王既然已经找上门来,说明他中毒是假,恐怕早有准备,留下晋王妃,咱们或许还能牵制他,叫他不敢妄动。”魏王思前想后,不论如何不能送段简璧回去。 段贵妃也觉有理,忧虑道:“现下如何打发晋王?” “就说父皇生病,想吃晋王妃做的夜宵,特意把人留下的,让他明天再来接。” 段贵妃便叫人去这样回。 宫人很快又来传话:“晋王说担心圣上龙体,也要来看。” “就说父皇睡下了,不想见他。” 宫人去回话,过了会儿又带回了晋王的消息:“晋王说要在圣上寝殿外候着尽孝。” 魏王不耐烦:“告诉他,宫门一闭,非八百里加急不能开,叫他不要坏了规矩。” 宫人又去回话,很快又来传话。 回话,传话,回话,传话。 整整一夜,魏王都在绞尽脑汁和晋王耍嘴皮子,找尽借口不让他进宫来,根本无暇思想别的事情。 而贺长霆已经确定,宫里出了大事,他的父皇恐怕已经丧失了对整座宫城的掌控权。 平明,还未到宫门开启的时刻,宫城内忽然传来厚重的钟声,九声,在告诉百姓,帝王薨,举国丧。 贺长霆目光冷滞,望着高高的城阙,良久没有一丝动作。 “陛下薨了?” 城墙内外皆惊愕,不敢置信不可思议,且不说两天前圣上还生龙活虎地上朝,就在刚刚,圣上还一直叫人与晋王传话,劝他回去,不要执拗。 这怎么就突然薨了? 但这丧钟是没人敢乱敲的。 “开门。”贺长霆仰头望向城墙上的羽林卫,双目染冷霜,凛冽刺骨。 但他们怎可能在此时给贺长霆开门。 贺长霆亦不再顾忌,命早就潜伏在城门的军卫列阵城下。 守城的羽林卫见这架势,立即去报魏王,不一会儿魏王就领着几个值守的官员到了城门。 “三哥,父皇新丧,你这是要反吗?”魏王大声嚷道。 贺长霆眉目冷峻,质问魏王:“你为何会在宫里?” “自然是在宫里尽孝,父皇头疾反复,留我在宫里帮他。”魏王看了眼城门外的军阵,“三哥,你现在撤兵,俯首称臣,朕,顾念兄弟情义,不会追究你的大不敬之罪。” 说罢,他看了眼旁边的官员,示意他当众宣读梁帝遗诏。 那官员清了清嗓子,刚打开诏书,还未开口,听晋王问:“玉玺,鱼符呢?” 传位新帝,这两样东西是要和诏书一起授予的,尤其是鱼符,掌举国之兵,传鱼符才是传帝位。 “晋王,你无视父皇遗命,朕看你早有反意!”魏王避而不谈鱼符事,命守城的羽林卫道:“对此逆徒,格杀勿论!” 便命羽林卫放箭。 羽林卫虽然居高临下,但因为晋王军队就在城门楼下,距离太近,且很容易躲进盲区,放箭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再者羽林卫多年宿卫皇城,战力如何能与常年浴血沙场的玄甲营相比,很快就被伤了一片。 “他们在攻城门,要守不住了!” 贺长霆只留了三十个人列阵应付羽林军的攻势,主力放在城门,守城的羽林军根本不是对手。 魏王虽然联合了几个武官以防万一,但他没算到贺长霆早就暗渡陈仓把玄甲营安置在了城中,此刻再叫武官从京畿调兵已然来不及。 他命人将段简璧绑来。 “晋王,你的王妃还要吗?”魏王扯着女郎站在城墙上。 贺长霆挥手暂罢攻势。 魏王得意地笑了下,推着段简璧又往城墙边走了几步,小声命道:“嫂嫂,叫三哥上前来。” 贺长霆站在军阵之中,防护的严严实实,根本伤不到,只要他走出军阵,没了盾牌掩护,一箭就能射穿他。 段简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魏王故意把人猛地往前一推,又拉扯回来。 “晋王,要你的王妃,就上前来,接住她!”魏王挑衅道。 贺长霆下马,不过动了一小步,听段简璧朗声道:“玄甲营千余众,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计有万众,随你生,随你死!” 魏王立即说:“晋王逆首,朕只诛他,追随者是身不由己,朕会酌情宽赦,有诛晋王者,即赐侯印!” 话虽出口,城下军中无丝毫异动,仍然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再次进攻。 贺长霆又向前走了一步,将出军阵,忽听女郎大声诵道: “朕,恭膺宝位,临驭万方,绥育黔黎,欲使仁惠之政,达于天下,岂谓莫大之衅,近发萧墙,皇七子魏王长霁,邪谋杀父,蔑弃君亲,密图悖逆,惟彼凶徒,国之祸难,必取屠戮! 储贰之重,式固宗庙,一有元良,以贞万国。皇三子晋王长霆,英谋独断,功高四履,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式隆宝祚,以康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