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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门看见了有个绿色的影子,简元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居然是阿姐,阿姐踩在树腰上,明显是想翻墙!脱口而出:“阿姐,你是不是要跑……” 简白荷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雪花融化在她凝白的胳膊上。 简元响被什么反光的东西刺了一下眼睛,才发现墙头还有一个人,正在他心心念的孙叙将军。他看到了什么,孙将军带着阿姐翻墙? 转眼间,简白荷便被孙叙拐跑了,只剩下一点点香气留在墙内。 简元响大叫:“阿姐,娘不让咱们出去啊!” 墙壁那边,隐约传来简白荷的声音,“你别告诉娘,我晚上就回来。” …… 简白荷在翻墙的时候沾上了不少墙头的雪花,如今雪花快化了,她皱眉站在原地打掉雪花。 孙叙在旁边看着,先是看着她扫掉肩膀上的,又抖抖裙摆上的,再抚平衣裳的皱褶,又返回去摸索发丝有没有弄乱。接触到凉冰冰的簪子,她的指尖明显被冻的瑟缩了一下,在嘴边呵了一口热气,又继续摸索。 孙叙:“……” 孙叙算不上是个急性子,但大部分时候雷厉风行,在一旁默默等待了片刻,每次以为她要弄好了后,简白荷总会有新的举动。 渐渐地,他有点着急了。 若是他自己的时候,从简家翻出来骑上马,现在已经走到半路上了,而现在还同简白荷站在门口,脚底下就是从墙上跳下来的位置,简直纹丝不动。 孙叙试探地问道:“好了吗?” 简白荷心里觉得不对劲,一直在看自己的裙摆,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这里是不是被树枝刮到了?” 两人翻墙的地方长着一棵树,简白荷正在在树上借力才轻易翻过来的,那棵树枝头光秃秃的,显然就是它划了简白荷的裙摆。 简白荷出门便要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现在她觉得哪里都不对劲,雪花浸没的肩膀也湿漉漉的,她后悔没撑把伞出来,说道:“您先在这里等等,我要回去换身衣裳。” 孙叙看了半天,实在是没从她的裙摆上分辨出什么划痕,听见这话脸上一惊,忙拽住了简白荷的手腕,又很快放开了。他犹豫地道:“看不出来的,就这样吧。” 简白荷强忍着没去换,又说:“忘记拿伞了。” 孙叙松了一口气,笑道:“路上买一把。” 其实不是孙叙等的受不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带着简白荷翻墙,这行为不适合广而告之。简白荷要是翻完又进去换衣裳了,他自己在门口等,要是被简家人抓住了未免尴尬。 简白荷兴致不高,恹恹同意了。 看在孙将军身份特殊的面子上,暂且忍一忍。 坐上车,两人往城外去了。 年年到了这个时候,城里出来进去的人就会变多,孙叙近日领了一支军队驻扎在城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过家。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因为没有清扫的缘故,城外地面上就更厚了,一连串脚印通往营地,看这个深度,脚脖子都踩进去了。 孙叙和简白荷出来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多熟悉熟悉,联络联络感情,反正已经被赐婚,被人看见也无所谓。 揣着这个目的,孙叙收了在路上买来的伞,简白荷和他站在同一把伞下,并没有多大的活动范围,两人便站的比较近。孙叙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围在毛茸茸衣领下纤细的脖子,她还戴了长命锁,藏在衣领下面,但孙叙还是猜出来了。 孙叙内心挣扎,想摸一下她毛茸茸的领子,还没等伸出手,简白荷就奇怪的转过来,正好抓住孙叙的手,不近不远的嗅嗅,问道:“将军这几日是都没回家吗?换洗的勤不勤,怎么有股怪味?” 孙叙僵住了,脑海里顿时啥也没了,“什么?” 他这才想起来,马棚就在后面,导致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马粪味。 孙叙僵硬的收回来手,带着简白荷绕开了马棚,外面太冷,孙叙本想着去里面烤烤火,简白荷却在雪里踩来踩去。孙叙低头一看,她脚下泥土松软,还有一些裸露在外的干草,伸手一抓,在干草里抓住一只潜伏不动的兔子。 兔子在半空中蹬腿,孙叙这时候没什么恻隐之心了,提着耳朵就要弄走,却见简白荷已经被吸引过来了。他眼睛一动,继续拎着等简白荷过来。 没多久,简白荷便凑过来,“咦,这还是个幼兔呢。” 孙叙不动声色,要把兔子给简白荷,用来讨她喜欢。但不巧的是,兔子的脚上都是泥,别说给简白荷了,蹬出来的泥点子都让简白荷连退数步了。 简白荷弯腰,检查身上有没有被兔子弄脏。 见她不要,孙叙便知道她没有那么喜欢兔子,失望下走近营地,把碍事的兔子交给两个正在烤火的军汉。俩军汉一喜,嘀嘀咕咕一阵,掏出个锅架在了火上。 等孙叙回来,那边的烟气升的已经很高了,简白荷站在原地,疑惑地踮着脚尖看。 孙叙笑着说:“……荷娘,进去暖和暖和吧。” 简白荷:“将军,您是要把兔子煮了吃吗?” 孙叙听着她的语气,有点摸不透她的心思,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冒汗了,“嗯?” 简白荷便没吭声,这样的幼兔没什么可吃的,换做她才不会吃,但孙将军既然已经拿走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孙叙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找兔子。 不一会,简白荷便沉默的与将军坐在一口锅面前,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兔子肉,孙叙还时不时搅动一下看看火候,对简白荷说:“再等一会就好了,天冷正好驱寒。” 那边,去拿盐的军汉回来,看见空荡荡的锅,质问同伴:“将军给的兔子上哪去了?” 另一个百无聊赖的搓着手,“将军又拿走了呗,说简娘子也想吃。” 军汉屈服了,把盐块重新包好:“好吧。” “等雪小了,我送你回去。”孙叙蹲在地上洗锅,挽起的袖口窥见他手臂上的肌肉。 简白荷站在后面,生出了没有话说的感觉。她嗯了声,想到刚才她说不想喝兔子汤,孙叙拧眉,一个人仔仔细细的喝完的场景。 他到底是怎么喝完的?简白荷窥视他,一大锅汤也没有什么佐料,闻着就觉得腥气。 孙叙洗完了锅,放下袖子,他手腕还冒着热气,红彤彤的。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侧头一看,简白荷藏在身后,静静地偷看他,她这时候的模样好乖巧。 孙叙笑笑,未经思考便想搭上她的肩头,那里被雪融开了一小块,她柔软的发丝落在上面。 尚未接触到,简白荷就敏捷的往后退了一步。 孙将军……身上好腥啊……果然还是不要喝兔子汤。 孙叙徒劳的在半空中抓了抓,尴尬收回来手。 简白荷还贴心的问他:“您刚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孙叙喉结滑动,再度平静下来,“没有吧。” 该死,他刚才的确想说什么的,忽然忘记了,大概就是一些不经思考的话吧。 “荷娘。”孙叙殷勤的望着简白荷,语气炙热的道:“等来年,我们还有更多相处时间。” 简白荷迟疑,如果孙将军能保持身上干净没有奇怪的气味的话,“嗯。” 简白荷无意间发现,她裙摆遮掩下的鞋子,有一颗点缀的珠子不见了,原本是两只鞋子都有一颗的,如今只剩下一个,另一只光秃秃的。 她浑身都难受起来,想把鞋子脱掉,但冰天雪地里赤足肯定是不行的,珠子肯定是来的时候掉进雪里了,简白荷连忙回头在地上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