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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烟垂眸看去发现她手背上也擦伤了一些,她先前不是没摔过,这山上的路摔一跤有多疼她是知道的,膝盖肯定也受伤了。 她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药膏放在了她手上:“那你自己擦吧,如果晚上疼的翻不了身也可以忍的话,不擦也没关系。” 辜烟继续道:“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以后便在裴续以前那间房住下。” “……知道了。”沈春捏紧了手中的药膏,随后起身离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辜烟又想起找书的事,随她一同去那间房,没一会儿便找到了那本书。 她回房翻了起来,忽然感觉到喉咙有些发痒,拿起帕子捂着嘴咳了起来,只觉得喉咙间的痒意丝毫不减,直到咳得喉咙有些痛,才停下来歇会儿。 松开手低头一看,只见白净的帕子上出现了一抹鲜红。 已经开始咳血了。 辜烟收起帕子,想起当初被关在隔离所,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头晕的症状,但大部分人感染了都会咳嗽。 大安先前的瘟疫的主要病症也是咳嗽,治病的药材应当大致是相似的。 辜烟合上书去翻了一下药材,发现有些药材已经所剩无几,冬日里生长的药材太少,但足够给沈春做一个香囊了。 香囊能避疫气,令人不染。 剩下的药材熬药太少,只能磨成香粉,闻香能缓解病情,更何况是肺病。 辜烟叹了一口气,拿起披风盖在身上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只看到外面的天还是昏沉的,寒风阵阵,吹乱了她的头发。 辜烟望着外面的青山,一瞬间脑中好像过了许多事,这段时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 这些日子闷在屋子里感觉浑身不自在,虽然脑袋昏沉,但是这冷风吹得脑子又清醒了许多。 “生病了还在这吹冷风?”沈春正在打扫房间,听见外面的动静又走出来。 辜烟此时的内心是这段时间少有的轻松,笑了笑:“你不必劝我,我此刻大概和你不想涂药是同一个心情。” 沈春没说什么,只见辜烟抬手递给她一个香囊,轻声道:“拿着吧。” 沈春迟疑片刻,接过了香囊,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我其实还挺想去景国看看的。”辜烟扭头看她问道:“你们景国有什么东西是大安没有的吗?” 沈春想了想,道:“景国有大漠雪山,有海棠雪松,有棕熊紫貂,还有长白水晶糕,好多好多……” 不过她一直以来都在忙着做任务,未曾真正的享受过。 辜烟垂眸顿了一瞬,感叹道:“真好啊……”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去。 说起来今年的元日也快到了,不过现在病情如此严重,大抵是不会热闹了。 辜烟当即放弃了这个念头,想起来应当要做晚饭了,便问道:“沈姑娘想吃些什么菜?不过山上不比在景国,没有那些大鱼大肉。” 沈春道:“无妨,苦日子我也过过。” 辜烟闻言想起先前裴续同她在山上一直吃的都是这些素菜,竟是没看出来一点不习惯。 照她原先的认知,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会没有一点排斥,这么奇怪的一点,她倒是忽略了。 沈春常年在战场上,做菜是根本就不会,想帮忙也不知道应当做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 辜烟只是做了几个小菜,两个人用过饭后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 辜烟清洗了一番,点了香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 夜色沉沉,沈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刚有了些睡意打了个哈欠,只听见屋外院子里有动静,一下子睡意全无。 她在景国任务做久了一向十分警惕,轻轻的翻身下了床,拿过床边的长剑,悄悄的在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只见院子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确认过人后,当即松了口气推开了大门。 是她过于警惕了,能大晚上跑来这的,除了宴稍还能是谁。 沈春拿着剑双手抱臂,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白天倒是会装,辜烟走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晚上就知道担心了,屁颠屁颠跑过来。”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白天你们上山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沈春怔愣一瞬,他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连她都察觉不到。 随后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得了,老娘也没兴趣插手你们俩的事,别再打扰我休息。” 裴续本想着在院子里守一会儿再离开,没想到沈春会醒来给他开门。 他走进屋中,轻轻推开辜烟房间的门,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裴续一路从山下走来,已经适应了四处黑暗,能够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被褥上的外袍便落了地。 他走过去弯腰将素色的长袍捡起来,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清香,轻轻拍走灰尘,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 辜烟半夜发热仍是睡得脑子昏涨,喉咙一痒便咳嗽了许久,咳完了口腔里一股血腥味。 睡意朦胧中只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坐在她床前,温热宽大的手掌抚过她发烫的额头,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最后紧紧牵着她的手,牵了好久。 久到她又重新睡去,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松开的。 虽然她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可对方牵起她的手那一瞬间,她心中倏然变得踏实起来,很有安全感。 肆拾肆 喉咙间痒意难耐, 辜烟咳着咳着便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了。 睁开眼时,已经窗外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冬日的天本就要晚些才明亮,现在应当已经是辰时了。 辜烟刚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手臂有些使不上劲, 又倒回床上, 想着,今日的病情比昨天还要差一些。 她昨夜身上不舒服, 没怎么睡好, 现在精神状态也有些差。 辜烟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下了床。 刚要换身衣服, 只见房间里的窗户是撑开的,阵阵清新的冷风吹进来。 辜烟几步走去将窗户放下来, 倏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昨夜点了香是将窗户合上了的, 现在怎么会是打开的,难道是沈春打开的? 辜烟看了一眼昨夜的香已经全部烧完了, 疑惑着换好了衣服才推开门走出去。 看到沈春的房门还关着,辜烟走过去抬手轻轻敲了敲。 “沈春……你醒了吗?” 等了一瞬,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稍等。” 辜烟顺从的等着, 片刻后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怎么了?”沈春昨夜被吵醒很晚才睡着,这会儿还披头散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辜烟其实没想吵醒她,如果不方便那就等她起床之后再问, 没想到沈春没有一点起床气,直接下了床给她开门。 “昨夜……你来我房间里了吗?”辜烟迟疑了一瞬,不确定的问道。 沈春刚醒脑中还有些懵, 下意识就说道:“没啊。” “那是……”她刚要说出口,倏然猛地清醒过来, 顿了顿。 辜烟不解的看着她:“……那是……什么?” 沈春心中慌了一瞬,反问道:“……怎么了?” 这宴稍不会做了什么坏事丢了个烂摊子给她吧?! 辜烟认真解释道:“没事,就是今早看见窗户莫名的被撑开了。” 沈春听了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当即道:“嗐,你说窗户啊,我昨夜帮你撑开的,房间里要透透气,今日身体好了一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