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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人, 敢问这位是?” 燕洄亲手为她斟了酒,笑眯眯的扫了眼来宾:“和你们介绍则个,避免你们得罪了人, 需知道,在南朝, 得罪了我不要紧,得罪了我身边这位小侯爷, 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 “燕大人过誉了,在下乃海外侯, 林沉玉。”林沉玉言简意赅。 大家恍然大悟,海外侯三个字一出来, 大家隐隐约约都能把传说中的人和眼前人对上了,毕竟这个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 而眼前的年轻人,她实在太年轻,又太俊秀,让大家一时有些失语。 “今儿我做东,恰好侯爷路过,我就顺路把她拉来了一同吃饭,各位员外,应该不会怪罪吧?”燕洄扫一眼大家。 “怎么会呢大人,能见到侯爷,也是我们三生有幸呀!”大家纷纷附和道。 燕洄笑道:“侯爷是我的莫逆之交,知道我来了晋安,说什么都要来看我一眼,盛情难却呀。” “是吧侯爷。”他捏着酒杯,似笑非笑的侧着头看她。 “是呀,我和燕大人是多年挚友。”林沉玉点点头。 嗯,才见过两面的多年挚友。 燕洄哈哈大笑,林沉玉不得不配合他的模样,让他异常的愉悦,他扫过这些个商贾,想起来以往打交道的经历,有些牙根发恨。 这些人的吝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一心想看林沉玉如何对付他们,因此并不啰嗦,就吩咐上菜了。 这饭吃的极为奢华,百花楼本就是晋安府上得台面的大酒楼,燕洄点的都是些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桌子,大家吃的满面红光。吃了就要聊天,这桌上又不方便聊生意,大家只得说起来自己走南闯北的经历。 本以为林沉玉是个沉默寡言的江湖人,可没想到的是,什么话她都能接上,你说去过什么地方逛过什么风光,她都能给你补充两句,说出个那地方附近有什么个地方,直让你眼睛一亮:“哟!原来侯爷也去过那儿!” 没想到这海外侯虽然年轻,阅历却如此丰富,还各位平易近人,大家不由得有些诧异,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起面对着一桌佳肴,林沉玉却没什么胃口,她更喜欢这家酒楼酿的酒。 是花酒,酿的甜而不腻,吃着清冽又芬芳。 她才喝了两盏,面上升起来些红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酒后劲挺大。 燕洄凑过来,看着她面上红晕,眸光加深。思绪却飘的有些远。 最开始知道这个小侯爷的名号时,他是不屑一顾的,他这种从草根里通过血路爬上来的人,对于这种世袭的贵族有天生的对立仇恨。他对林沉玉的好奇,都源自他的上司——萧匪石。萧匪石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搞不懂她。 说她喜欢男人吧,她却能夜夜和后妃缠绵;说她喜欢女人吧,她没少和男人厮混过。这个人性子比帝王还诡谲多变。就在你认为她爱上一个男人或女人的时候,下一瞬,她就会用血淋淋的手告诉你,那都是错觉。 后来他大概明白了,无论男女,在萧匪石眼里都只有一个用处:垫脚石。 唯一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林沉玉。 他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凑近后发现,她果然是个很特殊的人,身上有一种别的世袭贵族都没有的气质,清冽又迷人,就和他手中的杯花酒一样。 入口只觉得清冽,下喉才能品出芬芳,后劲绵长,一直热到心里。 燕洄饮尽了杯中酒,看向林沉玉侧脸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放空。 忽的,他听见一声尖叫,当即拔了刀,眼神凌厉:“什么事!” 门口一个乞丐打扮的少年,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门口,他浑身泥巴,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混着泥污滴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越发触目惊心。哭的泣不成声: “大老爷们!求求你们给口饭吃吧!” “什么叫花子!怎么跑进来的!”几位富商看见这少爷,面色不虞,喊人要赶走他。 守在门口的护院匆匆赶来,一脚踢向少年,少年被踢的仰倒,虚弱的躺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护院把他拎起来,他又死死的抱着护院的腿,拼命的把泥巴擦在他身上,哭的肝肠寸断: “求求你们!大老爷们!我要饿死了!给我口饭吃吧!” 护院崩溃的看着自己被泥巴染污的新裤子,旁边有人拼命踢那个乞丐,乞丐却只顾着死死抱住护院,一动不动,一边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我从延平来,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大人们!我的爹淹死在了水里,我的娘饿死在了路上!我三岁的妹妹没有奶吃,就在刚才活生生饿死了!我好不容易流浪到了晋安,求求你们赏我一口吃的吧,求求你们了!” 乞丐哭的甚至是可怜,他红着眼,露出水汪汪的眼里看着大家,嘴里说的一家四口的悲惨遭遇,实在是催人泪下。 “慢着。” 林沉玉站了出来,拦住了护院打人的手,她眼里似乎有泪光,看向燕洄:“燕兄弟啊,你看那人好生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我们赏他点饭菜去吧。” 燕洄嘴角一抽,不知道林沉玉葫芦里卖什么药,可还是答应了:“好。” 那少年吃完了,一瘸一拐的走了。 林沉玉却一直愁眉不展,唉声叹气起来,那些个富商本想找她敬酒,看见她忧愁模样,面面相觑:“侯爷怎么了?这么伤心的模样。” 林沉玉叹口气,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抬头看月,眼里有盈盈泪,目光里脆弱而带着悲悯: “本侯心忧天下,想到延平的灾情,难受的吃不下饭。自去年以来,天灾人祸不断,先是西北地震,借着各地干旱,今年开春又是涝灾,本侯本来以为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就算是洪涝过后也能保得平安,却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状态。” 林沉玉落下两滴泪来。 燕洄面色古怪。 下一瞬,林沉玉回身,握住他的衣袖,眼眶通红:“燕兄,如今天灾人祸,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我有意大兴一场水陆法会,供养三宝!为黎明百姓祈福消灾。请老天爷平息怒意,降诸甘霖,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好让天佑我南朝,岁岁年年,太平无恙!” 燕洄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暗中掐了掐燕洄的手,传音入耳,语气带着阴森: “配合一下,钱还给我。” 那钱可不是给他的。 燕洄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觉得她实在有趣,也装出了一副哀痛的模样:“你说的是,侯爷,我们为官的人,自当为皇帝分忧解难!国家大难在此,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他从袖子里摸出了那银票,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声音沉痛:“本官就出五百两的香火钱吧,我们一起和办个法事,记得替本官挂个名,也消消灾,祈祈福好了。” 他故意多说了一些。 “多谢燕大人,燕大人慈悲心肠。” 林沉玉抹抹泪。 这倒把几个商贾看不会了,若是叫他们筹款赈灾,他们是一毛不会拔的,可若是做法事,他们倒有些心动,毕竟沿海信佛的人也多,他们平素也都是会去庙里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着海吃海的多,平时都会拜拜神修修庙,来祈祷平安。因此并不抵触在这里掏钱。